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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魔踪全书 -19
第八集:卧云水庄 / 第三回:洞烛其奸
杨府后院的六角亭中,霍芊芊独自一人坐在石凳子上,手持一根柳枝,「劈
劈啪啪」在地上乱打,嘴里不住破口大骂:「打死你这个混蛋!没良心的忘八羔
子!去死吧……」好端端一根树枝,转眼之间,便给她打得枝叶纷飞,碎屑满地
。
陡然间,一个轻柔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芊芊姑娘,有什么不开心吗?」
霍芊芊停下手来,愕然回头,望清楚来人,却是一个身穿白衣,娇同艳雪的
美貌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亭子里,此人正是紫琼。
但见紫琼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她跟前,挽着她的手,问道:「你是在生气兜
儿吧,我说得对吗?」
霍芊芊听见,一肚委屈无处可发,不禁泪眼泫然:「他……他……」一语未
毕,心头酸楚,忍不住埋首在紫琼身上,凄凄噭噭哭将起来。
辛钘如何对待霍芊芊,紫琼早已清楚不过,轻轻拍着她脊背,安慰道:「兜
儿这个人,向来言行就没点分寸,妳也不用记在心上。」
霍芊芊哭了一会,慢慢抬起头:「我……我对他这么好,但他竟然……竟然
当着我面前和其它女人……」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又再「哇」的一声,大哭起
来。
紫琼牵着她的手在石凳坐下,说道:「芊芊姑娘,妳是真心喜欢他吗?我曾
听兜儿说,妳所以接近他,却是奉了父亲之命,这是真的吗?」
霍芊芊向来直心眼儿,毫无心机,听了紫琼的说话,想也不想,便即点头道
:「当初确是这样,但我确是很喜欢兜儿哟,妳不相信我吗?」
紫琼笑道:「我相信妳有什么用,要他相信妳才重要。」
霍芊芊叹道:「这点我都知道,但他就只会戏弄我,一味和我抬杠。」
紫琼抚摸着她的手背,微微笑道:「妳既然喜欢他,就不该和他终日赌气,
龂龂不休。兜儿这个人正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妳对他多点忍让,关怀他,要
让他感受到妳对他的心意,知道吗?」
霍芊芊旋即叫道:「有呀,我已经对他低声下气,可是他全不领情,我有什
么法子!」
紫琼道:「妳要知道,在他心中早就认定妳是有目的而来,致会这样对待妳
。要他回心转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妳必须有耐性。以今日的事来说,妳一
看见他和其它女子好,便即醋意大作,这样下去,兜儿只会对妳越来越反感。要
知男人三妻四妾,亦属等闲,假若妳无法忍受这一点,倒不如早点放弃为是。妳
不妨认真想一想。」
霍芊芊听后,随即低下头来,默默无语,显是想着紫琼刚才的说话。
紫琼续道:「幸福可不是抢占搀夺而来的,是要从心里感受和付出,纵使妳
勉强留在兜儿身边,却得不到他的心,妳会有幸福吗?」
霍芊芊道:「我……我应该怎样做才是?」
紫琼微微一笑:「现在妳要做的,首先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或是一时
意气用事,倘若妳不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是出于真心喜欢他,就该耐性地用妳的
真情打动他。兜儿虽然终日和妳合嘴合舌,如我没有看错,兜儿对妳并非全无情
意。」
霍芊芊听了一喜:「是……是真的吗?」
紫琼温柔地点了点头:「妳要耐心一点。已经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未几日,高力士来见李隆基,二人找了一个无人处,高力士说道:「主子前
时可有听闻坊间歌唱《桑条韦也》,《女时韦也》的符瑞?」每当私底下或无人
之时,高力士感恩荷德,不忘旧主,都会称呼李隆基为主子。如在宫中或外人面
前,才会称呼他为少卿。
李隆基眉头轻蹙,说道:「确有听闻,这个韦字,自然是指韦后吧。」
高力士点头道:「正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宗楚客弄出来的。」
李隆基一对眉头皱得更紧:「是他!心机可谓不小。」
高力士道:「前几天宗楚客进宫与皇后偷情,我是皇后的近侍,自然要站在
门外为他们放风,不意间听见宗楚客谈论制造符瑞一事。大意是说,歌谣在长安
已经传开,比之《武媚娘》还要好听,你就等着当第二个武则天吧,只是到了那
个时候,可不要有了小白脸就忘了我宗楚客。」
李隆基听得满肚是火,高力士又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昔日高祖未登
位时,天下歌唱《桃李子》,太宗为太子时,天下又唱《秦王破阵乐》,自从这
两次之后,不论宫廷内外,朝官平民,都开始相信符瑞之事。宗楚客又说,当年
洛水获一瑞石,上刻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其实这件事情,全都是
假局子,便是武承嗣交给他办的。后来人们捞获瑞石,献给朝廷,那时看见众大
臣的惊愕表情,他还在心中窃笑,笑说他们愚昧无知。主子,现在坊间人人都说
,不久的将来,必会再出现第二个女皇帝。」
李隆基道:「这些弄虚作假,哄骗人的把戏,又岂能成事。」
高力士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高宗之时,武后尚未临朝,就四处传唱《
武媚娘》,武则天终于登上了帝位。假若韦后做了皇帝,势必会向李家开刀。主
子,这件事千万不可轻视呀。」
这是关乎李家盛衰利害之事,李隆基岂会掉以轻心,自知若要保命,必须要
把韦后一党全部铲除。他回京之后,便已开始留意韦后的举动,且不住结交朝中
反韦之士,如葛福顺、陈玄礼、李仙祚等人,打算伺准机会,先发制人,捍卫李
唐江山。
现听了高力士的说话,不由点头一笑,说道:「力士,我的好兄弟。韦后那
里,就就拜托你多加留意了。」
高力士道:「主子如何这样说,没的折杀俺也,有道是为臣死忠,为子死孝
。力士自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
李隆基拍一拍他的肩膀:「多谢!力士你回去吧,若被奸人看见你我在一起
,那就麻烦了。」
他刚走近含光门,正想到槽头牵马,便见辛钘从宫里踱将出来,李隆基一笑
,迎上前去。辛钘看见他,同时一喜,笑道:「老哥,可真巧啊。」
李隆基微微一笑:「听说老弟这几天大闹东西市,正忙得不可开交哩。」
辛钘叹气摇头:「唉!说起来就满肚子火,天竺国什么不好送,偏偏送了一
件孔雀裘衣给皇上,那也罢了,最要命是被韦后看见,竟然有样学样,要编织一
件什么百鸟羽衣,这不是害苦了人吗?」
李隆基笑道:「这里是宫廷大门,说话小心一点好。」
辛钘气忿忿道:「给听了又怎样。」他自己虽然不惧,却不想因此让李隆基
惹祸,还是四周看看,见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老哥你可知道,要织一件
百鸟羽衣要多少鸟毛吗?」李隆基摇了摇头,辛钘道:「据织工所测算,至少要
十多斤羽毛。」
李隆基听见,问道:「收集这么多羽毛,要多少鸟儿才足够?」
辛钘道:「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跑遍东西市的花鸟行,才只有数百只,但羽
毛却不足一斤重,粗略估计,一件羽衣,相信要数千只鸟儿。更可笑的是,这趟
差事,原是交由奉冕局办理,皆因奉冕局隶属殿中内省掌管,我这个殿中少监只
是奉命前去监督。奉冕局的人每到一间花鸟行,便即高声说,今天的雀鸟全由朝
廷包了,咱们只取羽毛,不要雀鸟,因此一律半价收购。」
李隆基哈哈大笑:「莫非你们当场就把鸟毛拔掉?」
辛钘道:「可不是吗,那个奉冕局主管一声令下,全店雀鸟瞬间一毛不剩,
可怜那些鸟儿死的死,伤的伤,对牠们来说,简直是空前大灾难。」
李隆基听得不住摇头,说道:「老弟,很久没和你喝一杯了。」
辛钘道:「甚好,今次就由我请客,走吧!」
二人来到西市的四喜居,在二楼靠边处找了一个座头,临窗而坐,叫了酒菜
,李隆基说道:「老弟在宫中已有一段日子,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辛钘摇头叹了一声:「没有,我空有照妖镜帮助,仍是没半点收获。」
李隆基轩眉道:「照妖镜!这是什么东西?」
辛钘从怀中掏出那面照妖镜,说道:「这是我师尊给我的宝贝,这玩意儿看
来不起眼,用起来倒挺灵通的,什么妖魔鬼怪给它一照,便即无所遁形。」他不
好说是玄女娘娘之物,只得说是师父所赠。
李隆基见那东西古朴飘逸,禁不住道:「有这么厉害?可否让我看看?」
辛钘想也不想,便递与他道:「我在宫中这些日子,不论是男是女,什么妃
嫔宫娥,上至名公巨卿,下至小兵宦官,我都照遍了,莫说是魔,便连鬼也没有
一只,这个妖孽果然不简单!但我绝不死心的,早晚会给我找到他。」
李隆基看了一会,交回辛钘,说道:「自古道:有志者事竟成。况且邪不能
胜正,你就慢慢来吧。」
辛钘道:「是了,那天皇上可有为难你?」
李隆基叹道:「倒没有,幸好有上官婉儿帮忙,总算逃过一劫。但一想起韦
后和那个秃屌的模样,火便打从一处来!」
辛钘笑问道:「你是说那个宗楚客?」
李隆基点头道:「这家伙其它本事就没有,但那些拍马屁和害人的功夫,可
就套套新鲜,套套阴毒,只要和韦后作对或不利的人,他绝对不手软。」
辛钘道:「我在宫中也曾和他碰过面,走起路来颐指气使,挺有气势的,比
之武三思还要神气,此人家世如何,是个怎样的人?」
李隆基道:「听说他是河东人,家中有三兄弟和两个妹子,长兄叫宗秦客,
其弟叫宗晋卿,却是我祖母从姐之子。」
辛钘诧异道:「原来是武则天亲姊的儿子,这样说你们是亲戚了。」
李隆基点头道:「我祖母还没登位前,他们三兄弟同在朝廷供职,后因贪赃
被贬岭南,兄长宗秦客死于流放地,次年因蒙大赦,宗楚客和宗晋卿便被召还朝
,宗楚客最爱罗织别人罪名而向上爬的人,终于深得我祖母的宠信,任为宰相。
但此人一朝得势,仗着大权在手,竟用公家材料营造私第,再次坐贬,从此不得
回朝。」
辛钘道:「果然是个孬种,他既已被贬,今日又怎会如此得势?」
李隆基摇头道:「直到当今皇上登极,宗楚客依附了武三思,被引为兵部尚
书。武三思死后,便建议韦后及众王公一同上表,尊皇帝为「应天神龙皇帝」,
皇帝得此尊号,自然龙心大悦。接着,宗楚客又率领百官上表奏请,加韦后为顺
天翊圣皇后。「翊」是协助的意思。「翊圣」就是帮助圣上治理朝政,无疑是为
韦后干政埋下一个合理的伏笔。自此之后,宗楚客更深受韦后器重,当成了自己
人。」
辛钘突然神色凝重起来,低声说道:「老哥,你只管听我说,不可四面张望
,你我似乎被人盯上了。」
李隆基猛然一惊,问道:「在哪里?看出是什么人吗?」
辛钘道:「三人坐在靠墙处,另外两人守在对街角落。看他们的衣着打扮,
个个手持兵刃,显然是江湖中人,决非一般地痞流氓。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们,这
些人从含光门就开始蹑在咱们身后,一直跟到这里来。」
李隆基佯作观看街上的风景,若无其事往对街望了一眼,却见街角处站着两
名大汉,一身短打束结,手中各执一柄长剑。
辛钘问道:「这两个人认识吗?」
李隆基摇头道:「脸生得很,我从没见过这两人。真没想到,老弟竟然如此
醒觉,果不简单。」
辛钘笑道:「我自小便在江湖闯荡,对一切事物自然比较敏感,倘若被人蹑
在后头也浑然不知,真个十条小命都不够送。」说着从腰间一摸,掏出那对尚未
变大的双龙杖,把其中一根交与李隆基,说道:「以防万一,老哥先把这个握在
手中。」二人都是四品文官,不能携带刀剑在身,但这对双龙杖却是辛钘的命根
子,自然不会离身。
李隆基接过,见手上之物又轻又短,手指头还要比它粗,一时不明其意,问
道:「这是什么东西?」
辛钘笑道:「老哥你千万不要小觑它,这是保命的法宝,只要我一念法咒,
它便会逐渐变大,不但可作武器使用,且能抵挡任何宝刀宝剑。」
李隆基半信半疑,笑道:「竟有这等稀奇古怪的事,倒要开一下眼界。」
辛钘一笑:「这些人下死眼的直盯着,不知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你。老哥,
咱们走吧,看他们是否还跟来。」李隆基点了点头,扔下几个铜钱,随即站起,
果见那三人同时站起身来。辛钘见着,心里暗笑,便和李隆基并肩下楼。
二人正要走出店门,忽见两名大汉挡在门外,辛钘立即认了出来,正是守在
对街的汉子,当下笑道:「两位兄台,借光,借光!」
其中一人伸手一拦,向李隆基道:「这位可是卫尉寺的李少卿?」
李隆基微微一笑,向辛钘道:「老弟,原来目标是我。」接着回头一看,见
那三人已跟随在后,形成包围之势。当下点头道:「正是本人,敢问几位有何见
教。」
那人昂首说道:「我家主人要见你,跟咱们走吧。」
辛钘在旁问道:「你家主人是谁,要咱们到什么地方,若不说清楚,咱们哪
里都不去。」
站在门外另一人冷哼一声:「这里没你的事,若识趣就快快离去。」
辛钘笑道:「你等从含光门跟到这里来,却迟迟不亮相,原来是想等我离开
,因何现在又耐不住了?嗯,我明白了!刚才那个老油条在你耳边说什么了?是
不是叫你们立即动手,我说对吧?」
五人听见脸色微变,辛钘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家主人是谁?」
一个汉子道:「小兄弟,我已说过这里没你的事,不想惹麻烦就快给我滚,
要不莫怪大爷不客气。」
辛钘道:「你们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但如此神秘兮兮的人物,我倒想
见识见识。你们这样堵住店家的门口,没的阻人财路,走吧。」话后与李隆基当
先走出店门。
一名大汉冷冷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可不要后悔。」
辛钘笑道:「本人向来不懂后悔这两字,不用啰哩啰嗦了,带路吧。」
这些人见辛钘二人神态自若,处之泰然,心中微感诧异,但五人均是黑道中
的好手,岂会将这两个文质彬彬的小子放在眼内,当下二前三后,押着辛钘和李
隆基大步而去。
时当戌初,太阳偏西,众人出了金光门,走了两里多路程,再转入一条荒僻
小路,只见四处恶草丛生,深沉肃穆,再走一会,便看见一座绿瓦黄墙的破庙,
辛钘见四下一片荒凉,遂笑问道:「莫非你家主人便是庙中的和尚?」
五人一声不响,押着二人走了进去。这座破庙梁折柱斜,显然荒废多年,便
在此时,一个冷峭的笑声从内间传出,接着脚步声响,便见两个人从内里踱将出
来。李隆基看见,大为错愕,说道:「原来是你!薛崇训,你要我来这里有什么
事?」
辛钘见二人一老一少,那个老者面黄肌瘦,颏下长着一束山羊须,正是刚才
在街上和那大汉说话的老者。而另外一人,长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身材肥实
,不用多想,这人便是太平公主的长子薛崇训。
薛崇训看见辛钘,微微一怔,向那老者问道:「这个人是谁?」
那老者道:「小的也不清楚,刚才我见二人一起在四喜居喝酒,却不知道他
会同来这里。」
辛钘瞄了一下身后,见那五名大汉立在庙门,已把门口封住,听得那老者的
说话,随即笑道:「原来阁下就是薛崇训,失敬,失敬。在下是谁,说与不说恐
怕并没关系,相信你也不会在意,对吗?」言语既冰且冷,一脸羞与哙伍的模样
。
薛崇训见他神态高傲,不由心中有气:「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瞧你
身上的朝服,只是个四品的小官儿,在本大爷眼中,确实不屑一问。」
李隆基素知此人眼高于顶,也不和他多作言语,便道:「我现在已经来了,
有话直说?」
薛崇训阴测测一笑:「好!我也无须和你绕弯儿,只要你肯放弃琖盈,我可
以不再计较,立即放你二人走路。倘若不肯,可就不要怪我。」
辛钘在旁哈哈大笑:「老哥,我前时说得不错吧,这头肥猪又岂会就此甘心
,眼睁睁看着琖盈姑娘嫁给你。他也不照照自己这副尊容,真个自不量力,癞虾
蟆想吃天鹅肉,可笑,可笑。」
薛崇训立时火冒三丈,喝道:「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辛钘笑道:「当然是人话。你也不用土地老爷放屁,摆神气了!琖盈姑娘早
就是我老哥的人,皇上已下旨赐婚,你还在这里啰唆个什么,你可知道逆旨有多
大罪名,便是你母亲太平公主,恐怕也保你不得。」
薛崇训昂首打个呵呵:「皇上赐婚。呸!我说与你二人知道,今日若不点头
应承,就休想离开这里。你要和本大爷争女人,也得看看自已的能力。」
李隆基道:「说到这里,一切也不用再说了。要我放弃琖盈,这是绝无可能
的事,况且你也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上抢走她。老弟走吧,看他有多大能耐留住
咱们。」
薛崇训哈哈大笑,心想:「不知量力的小子,敢和本爷作对,简直是螳臂挡
车。」右手一挥,门前五人立即抽出兵刃,已将二人团团围住。薛崇训朗声道:
「瞧着你我算起来都是亲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辛钘笑了一下:「老哥,这头肥猪似乎并非说笑哩。」挪身靠向李隆基,彼
此背对背站着,低声道:「将那棒儿放在背后,不要让他们看见。」当即暗暗默
念法咒,二人手上的双龙杖开始渐渐变大起来。
第八集三回完
第八集:卧云水庄 / 第四回:媚蛊魔毒
李隆基只觉手上之物越来越粗大,又惊又喜,笑道:「果然神妙。」
辛钘道:「此杖虽然轻巧,每一砍击,却有一百斤力。但老哥要多加留心,
看这伙人决非泛泛之辈,武功大是不弱。」
李隆基点了点头:「我有点手痒痒了,一于来个先发制人,动手吧。」话声
一落,便即挥杖率先动手,直朝身前一人当头砸去。
那人万没料到他会猝然发难,手上还多了一根乌溜溜的南傍国,一时仍想不透
那南傍国从何处而来,一呆之间,忽见头顶一团黑影直砸而下,忙即抬刀去挡,「
噗」的一声沉响,那汉子立时虎口爆裂,手上大刀直飞了开去。
李隆基本就武功不弱,加上神兵在手,更是如虎添翼,这时一招得势,雄心
暴起,顺势横杖挥出,另一人竖刀在身前一架,岂料连人带刀被砸得飞出丈外,
半天爬不起来。
辛钘有意让李隆基过足手瘾,使开双龙步法,不住在他身边游走,以作保护
,只把来击一一挡架开去。几个回合过去,已觉那五人的武功也只是一般,心中
不由大定,潇潇洒洒的见刀挡刀,并不主动追击。
薛崇训越看越觉势头不对,脸上忽青忽白,身旁那老者急道:「公子,看来
先离去为妙。」薛崇训骤然惊觉,转身便走。
辛钘乜见,焉肯就此放过他,当即使起飞身托迹神功,身形一闪已来到二人
身后,一手一个,提了起来,笑道:「要离开也该说声嘛。」顺手点了二人的穴
道,身子一晃,又回到场中,大手一伸,已拿住一人的后颈,看见李隆基刚把一
名汉子砍翻,遂叫道:「老哥,这个人交给你。」手上使力,将那人朝李隆基扔
了过去。
李隆基听见一笑,手中龙杖打横挥出,正中那人肚腹,只听得「啊」的一声
,那汉子双手捧腹,卷缩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转瞬之间,五名大汉已横七竖八倒满一地。辛钘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
起人物,原来都是脓包货。」
李隆基把手上的双龙杖还给辛钘,大呼过瘾:「真是好东西。」
辛钘指着薛崇训道:「老哥,这个猪头如何处置?」
李隆基心想:「此人毕竟是姑母的儿子,倘若做得过分,不免要和她反目,
对我实无半点好处,但今日这口怨气,实在叫人难下。」
当下走到薛崇训身前,说道:「你我本无心仇大恨,却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
子,竟会如此心狠手辣。说句老实话,你认为仗恃威权家势,便可恣意妄为,这
就大错特错了。今日我就放过你,这个脑袋暂且寄在你脖子上,倘有下次,我可
不会手软。老弟,咱们走吧!」
薛崇训见他放过自己,立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今日之辱,我总要全
数掏回来。」
辛钘确没料到李隆基就此放过他,笑道:「老哥,你的量度可真不小喔!」
说着弯下身躯,解去二人身上的穴道,说道:「你遇上我这个老哥,算是你走运
。」话后拍拍身上的尘土,便与李隆基走出破庙。
初更时分,万籁俱寂,公主府虽是深宅大院,房室众多,却难不到辛钘。这
时辛钘一身黑衣,几个纵落,一连跃过几栋楼房的屋顶,瞬眼间便来到西首的一
座大楼。辛钘按照紫琼算出来的指示,知道屋下正是薛崇训的居处,当即跃落长
廊,穿墙进入房间。
辛钘自离开破庙,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只觉今日此事大大不妥,虽知李隆基
不想伤害薛崇训,内里必定有什么缘故,或是另有其它顾虑,但若不给点教训让
薛崇训看,实难担保他不会再找李隆基麻烦。回家之后,立即和紫琼商量,而紫
琼亦有同感,就是不出手教训他,也要吓他一吓,叫他有所顾忌,不敢再次猖狂
。
此刻房内灯盏荧荧,微弱的灯火一闪一晃的,床榻之上,隐约看见睡着两人
。辛钘一晃身便来到床边,张眼一望,其中一人脸膛圆胖,正是薛崇训,身边睡
着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眉目如画,面貌端正美好。这时正当炎夏,只见二人睡
得正香,身上只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辛钘心想:「这个女子长相倒也秀丽,莫
非是这头肥猪的妻子?」当下抽出腰间的双龙杖,把个杖头在他胖嘟嘟的脸上戳
了几下。
薛崇训徐徐张开眼睛,蒙胧中看见床边有人,睁眼一看,登时吓了一跳,正
想高声叫喊,辛钘倏地出手封住他的哑穴,接着掀起被子,果见二人身上衣衫全
无,浑身一丝不挂。看那女子双峰挺拔,浑圆饱满,身材相当不错。
辛钘趁那女子尚自酣睡,点了她的睡穴,才道:「你这个猪头给我听住,若
想在老子跟前作怪,或是大嚷大叫,到时可不要怪我,除非你这猪脑比它硬。」
说话刚落,把杖头抵住墙壁,暗运神功,杖头缓缓陷进墙中,足有三寸有余。
薛崇训身任右千牛卫将军,但这个将军,实是虚有其表,论到拳脚武功,可
说一窍不通,再说鞍马功夫,也是稀松平常,却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功,一时
看得目瞪神呆,挢舌不下。
辛钘要在他面前立威,好教他慑服,从此不敢恣意妄为。当下右掌一竖,使
起掌握五雷的金光掌,把掌力凝聚于中指,「嗤」一声,一道金色光芒从他中指
射出,登时将薛崇训的穴道解开。
薛崇训看得双眼发直,呆磕磕的呆了半晌,良久无法开声,待得回过神来,
连忙伸手在自己胸膛乱摸,发觉身上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辛钘笑道:「放心吧,刚才我只是解去你的穴道,倘若我加多半分力,那道
金光便会穿胸而过,你不想在身上多了个窟窿眼儿,就安安静静的坐着。」
薛崇训早已吓得汗流浃背,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辛钘微微一笑,道:「倒没有什么,今天我老哥不忍向你下手,只是看着与
你一场亲戚情分,这才放你一马,但老子与你无亲无故,这口怨气,本爷实在难
以咽下,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薛崇训心里暗叫一声糟,连忙道:「今天只……只是一场误会,我并非有心
为难兄弟,假若兄弟不计前嫌,在下愿送上黄金白银,聊表歉意,请兄弟说个数
目就是。」
辛钘道:「光灿灿的银子,确实让人心动,可惜老子对这些没半点兴趣,你
也不用枉费心机了。要我吞下这口气,我可以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留下你双臂,
一是留下你双腿,任选其一,你自己想想吧。」
薛崇训听了这番言语,吓得浑身颤个不停,几乎要昏晕过去,哀求道:「兄
……兄弟,本人自知罪孽深重,开……开罪了兄弟,只要兄弟手下留情,我什么
都肯应承。」
辛钘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王孙公子,素来心口不一,说话犹如放屁,转过
背就忘得一乾二净,我可以相信你吗?」
薛崇训赶忙道:「求……求兄弟相信我,只要我做得到,我都应承你,绝不
翻口……」
辛钘道:「说句老实话,你的说话,我实在只信两三成。好吧!只要你肯答
应我几件事,今日姑且相信你一次。」
听了这话,薛崇训自然没口子答应,只听得辛钘道:「你不用高兴,我的要
求可不容易办。我先来问你,今天那五个家伙,可是你们府中的人?」
薛崇训摇头道:「不……不是,他们都是我请来,只要肯给钱,这些江湖流
氓可说要多少有多少,兄弟若要找他们算账,我可遣人将他们通统抓来,任凭兄
弟处置。」
辛钘哈哈一笑:「我若想找他们算账,谅这些人也难逃出我手掌心,更无须
你来帮忙。从今天起,我老哥就交由你和那五人保护,但此事却不能让我老哥知
道,只要暗中保护便行,打后我老哥少了一根头毛,我就割你两根指头,十根指
头割完,便用手臂来代替。我这人说得出做得到,你大可试试看。」
薛崇训听得心头发毛,说道:「要是……要是他自己抹脖子,难道……」
辛钘道:「这就算是你倒霉了,你想保住手上那十根指头,自此你要保佑我
老哥万事大吉,无伤无痛。还有一事,你如敢再接近琖盈姑娘,若给我知道,我
敢保证,你绝对看不到日出。」
薛崇训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形势又不能不应承,心想:「我这一生要让他
牵着鼻子走,活着又有何味道!瞧来此事必须和母亲商量,她定有方法来收拾这
小子。」
辛钘接着道:「你想平安无事,就得好好遵守这两件事。是了,我还没有介
绍自己是谁。老子姓杨,乃关中杨门的少门主。咱们江湖中人,从来不吃官家这
一套。前时我和武三思结下梁子,他派遣大军围攻我杨门,一样给我轻轻松松摆
平掉,这件事长安无人不知,想必你也有所听闻吧。」
薛崇训顿时呆在当场,怔怔难以开声。武三思和杨门结怨的事,宫内宫外,
早就众口传扬,心想:「连武三思这样的人物亦无法奈何他,恐怕自己母亲亦难
以对付!没想今日自捅马蜂窝,偏偏惹上了这个灾星!」
辛钘笑道:「还有一事没有和你说,我这个四品官儿,都是你母亲和上官娘
娘所荐,安排我在宫中为她办事,关于什么事,我也不便和你说。今日我暂且放
过你,多多少少是看着你母亲脸子,若不是这样,你这对手臂恐怕早就不保了。
倘若还是不服,大可去问问你母亲,咱们不妨再斗上一斗。」话后站起身子,使
起飞身托迹神功,钻墙而去。
薛崇训见他倏地从墙壁隐没,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大嘴巴呆了半晌
,方如梦初醒,跳下床榻在墙上一轮抚摸,心想:「这是什么古怪武功?竟会如
此神异!」
次日一早,辛钘梳洗完毕,刚穿上朝服正要出门,忽地耳中传来紫琼的话声
:「兜儿,你过来一下,我在上官婉儿的房间。」
辛钘听见,心里便觉有些不妥。他十分清楚,若非有什么重要事情,紫琼绝
对不会使用仙术呼唤他。辛钘匆匆走出房间,径往玲珑轩走去,心头思潮起伏,
隐隐感到有股不祥之兆。
上官婉儿自从和彤霞更换了身分,一直居住彤霞的房中。辛钘还没来到房门
前,紫琼已迎了出来,低声说道:「安静一点,彤霞正在为她施法。」
辛钘听见便知有异,走进房间,却见彤霞盘腿坐在地上,面向床榻,口中不
住念念有词。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回复原貌的上官婉儿,若非看见施法中的彤霞
,还有二人身上的服饰,辛钘实难辨别二人的身分。
看那上官婉儿,见她媚眸半睁,满脸酡红,犹如醉酒一般,而那副迷人的好
身子,便如水蛇一般,不停地扭腰撒胯,而一对玉手兀自扯衣抚胸,模样儿像似
非常辛苦难过。
紫琼向辛钘丢个眼色,叫他不要惊扰彤霞。辛钘会意,点了点头。
少间,忽听得彤霞轻轻叹了一声,徐徐站起身子,摇头说道:「紫琼姐姐,
妹妹实在无能为力。罗叉夜姬修炼的乃是独门魔功,非上真众仙的法力能够解破
!」
辛钘睁大眼睛,望向紫琼问道:「上官婉儿究竟发生什么事?莫非罗叉夜姬
来过这里?」
紫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今早我一进来,就发觉她这样,便即马上施
法为她救治,怎料全不见效。想起彤霞前时和她更换身分,或许会与此事有关,
解铃还须系铃人,遂以仙音传唤彤霞到来,没想依然束手无策。唉!倘若罗叉夜
姬真的来过这里,竟能让我一无所觉,那实在太可怕了。」
彤霞说道:「依我看罗叉夜姬未必来过这里,上官婉儿身上的淫毒,应该是
前时已经种落。我离开瑶池来这里之前,玄女娘娘曾经告诉我,罗叉夜姬魔法高
深,除了『地煞神掌』、『天照魔指』外,还有几门极厉害的魔功,一是『追魂
摄身』,能够附身在任何生物的体内,乱其意志,受其控制。二是『移形负影』
,可以化身百千,分身借影。还有一门是『媚蛊大法』,以淫邪魔毒种入男人或
女人体内,催发情欲,供其淫乐。依我看这就是媚蛊之毒。」
辛钘问道:「这种蛊毒真的无法解除吗?」
彤霞摇头道:「这种镌骨蚀心的淫毒,一旦种在人的体内,便如蛟龙入海,
真个后患无穷!看这情形,相信只有她自己才能解救。如我没有猜错,罗叉夜姬
为求秽乱宫闱,缔造祸结,早在上官婉儿体内种下淫邪魔毒,只因她和我调换了
身分,在这里居住下来,长期无法和男子接触,体内淫毒层积聚集,长久无处宣
泄,致会春兴发作,难以收拾。」
辛钘搔首抓耳,踱来踱去,口里諵諵讷讷:「连妳们都没法子,还有谁可以
解救她,难道就看着她一直这样不成……」
紫琼道:「虽然咱们帮不了她,或许你可以帮她也未可知。」辛钘睁大眼睛
,指着自己的鼻尖,紫琼点了点头:「因为你是男人,明白没有?」
辛钘歪着脑袋一想,登时明白过来:「是啊!怎地我会忘记这一点。」
彤霞点头道:「紫琼姐姐说得很对,瞧来就只有这个方法。虽然体内的蛊毒
已经发作,现在是否有效,实在不敢说,但也得试一试。」她一面说话,一面为
上官婉儿宽衣解带。
辛钘连忙脱去身上的朝服,扯下裤子,晃着肉棒跳上床榻。这个当儿,上官
婉儿已被彤霞脱得寸缕不剩,浑身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辛钘手持玉茎,说道:「
现在计穷势蹙,实是迫于无奈,请娘娘莫怪。」当下使起紫琼所授之法,气聚囟
门,过丹田,穿九窍,下身玉龙立时硬将起来。
上官婉儿虽然受尽欲火的煎熬,神智仍有几分清明,三人的对话,隐隐约约
已听在耳里,只是浑身如堕炕炉,一团团热气在体内东冲西突,无处宣泄,烧得
喉干舌燥,便是吸一口气也觉艰难,致无法与他们说话。
这时辛钘紧握肉棒,直逼玉门,随听他说了一声:「得罪了!」话声甫落,
龟头已撑开门户,望里直闯,一下子直抵深宫,整个花户已被挤得满登登的。
上官婉儿给巨物猛然突进,禁不住「嘤」一声叫了出来,只觉阴中之物粗大
异常,挤得内里滋滋作响,随觉肉棒横冲直撞,紧紧来回抽送。
辛钘才一闯关,便觉内里汤烧火热,犹如龙投火窟,最教人叫绝的,却是那
股一阵接一阵的蓄缩,把肉棒榨得异常舒服爽利,不由拽扎起面皮,双手捧起她
纤腰,下身急急投射,使劲耸动,登时干得水花乱喷,衾褥尽湿。
紫琼在旁说道:「兜儿你要紧记,谨慎起见,千万不要使用『容成阴道』,
一任自然就行。」
彤霞同时道:「现在是救人,可不是快活的时候,必须尽快让她吸取阳元,
解救眼前之难。倘若这样也不行,恐怕……」
辛钘也晓得其中利害关系,当即放开精关,奋勇疾攻。
只见上官婉儿媚眼半睁,撑起螓首,不住口的呻吟娇啼,也不知是苦还是乐
。辛钘俯下身躯,胸乳相贴,牢牢抱住她身子,下身奋勇抽动个不停,问道:「
娘娘好一点没有?」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嗯,还……还好……」
众人听她居然能够答话,均是一喜,显然是有些进展了。辛钘心中一乐,忙
即加紧抽送。数百抽过去,便见上官婉儿连连抽搐,膣室紧紧咬住肉棒,不住价
收缩吸吮,再过片刻,终于丢了出来。
辛钘亦已把持不住,马眼一开,大股精液疾射而出,全都灌进深宫处。
二人相拥喘息,待得平缓过来,上官婉儿低声道:「多……多谢你!」
辛钘喜道:「娘娘妳……妳似乎已经痊愈,真是棒极了!」
紫琼微微一笑,道:「这样就好,大家都可以安心了。」
彤霞笑道:「想不到如此顺利,瞧来那媚蛊之毒还不算怎样厉害。」
辛钘笑道:「娘娘既然已有好转,就好好休息一会。」话后爬下床榻,为她
盖上被子,穿回裤子。
紫琼坐到床沿,低声道:「今次让娘娘受苦,都是紫琼之过。」
上官婉儿连忙道:「紫琼姑娘不要这样说,若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被
奸人所害。对了,那个罗叉夜姬到底是什么人?莫非就是你们说隐藏在宫中的魔
头,是吗?」
紫琼点头道:「正是此人。」
上官婉儿道:「前时我还不大相信你们的说话,但经过刚才的事,又听了你
们的对话,现在已让我不能不相信。紫琼姑娘,到现在还没找到她吗?」
紫琼道:「还没有。」
辛钘笑道:「娘娘大可放心,这个妖孽虽然极难对付,但为了天下苍生,咱
们早晚会将其铲除……」一语未毕,忽听上官婉儿呻吟了几声,身子又再扭动起
来。
紫琼柳眉一紧,连忙问道:「娘娘,妳怎么了?」
上官婉儿螓首乱摇,颤声道:「又……又……啊!」
辛钘和彤霞心知不妙,双双抢到床前,辛钘把眼一看,见她额前布满汗珠,
腮脸泛红,和刚才同一个模样,叫道:「似乎媚毒又再发作,这……这怎生是好
!」
彤霞连忙道:「唯今之计,你只好再试一次。」
辛钘也不再多想,除去裤子便跳上床榻,运气几匝,阳具又再昂然挺立,忙
即架开她双腿,急急投进。
打后一个时辰,辛钘和上官婉儿一连干了三次,而每次都是相同,只能短暂
把体毒压制住,不消多久,又再复发。
辛钘仰首长叹一声,倒枕槌床,疾声大呼:「罗叉夜姬妳这个魔鬼,害人精
,臭妖女,妳这蛊毒究竟是什么东西……」
彤霞道:「紫琼姐姐,再这样下去,娘娘如何受得了,纵使不死,也会变成
癫狂。这门『媚蛊大法』如此厉害,便连天心仙法也解救不了,相信『起死回生
』、『移星换斗』等术,恐怕也未必能成。
紫琼沉吟半晌,猛然站起身子,说道:「事到如今,只好求教玄女娘娘帮忙
。」
第八集四回完
第八集 / 第五回:芫花仙子
紫琼走到东边窗前,推开窗户,缓缓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暗诵。
彤霞为上官婉儿穿上衣衫,说道:「我和紫琼姐姐正想法子,娘娘请再忍耐
一会,相信必定有解决的方法。」她口里虽这样说,但经过多次失败后,心中着
实全没底儿。
上官婉儿这时全身发滚,血脉贲张,情欲如潮,意识已是模糊不清,对彤霞
的说话却听而不闻,只是张开小嘴,迷迷糊糊道:「给我……求你给我……我好
想要……」
彤霞听见,望向辛钘轻叹一声,心想:「兜儿虽然神勇过人,又岂能不眠不
休做这种事,倘若再无解救方法,当真后果堪虞……」
思念方落,整个房间倏地豁亮起来,一道七彩光芒自东边窗户射了进来。辛
钘和彤霞同时望去,只见流光徘徊,艳丽耀眼。彤霞连忙扯一扯辛钘的衣袖,低
声说道:「兜儿,玄女娘娘法驾,快快跪迎。」
三人一字儿跪到窗前,依礼参谒,同声道:「参见玄女娘娘。」
一个轻柔清亮的话声传到众人的耳中:「兜儿,你去把上官婉儿扶到窗前。
」辛钘听见,连忙应了声是。
只见上官婉儿仍是迷离倘恍,口里不住低声呢喃:「我还想要,快……给我
……」辛钘双手扶着她娇躯,将上官婉儿搀扶到窗前跪下。
玄女娘娘的声音再度响起:「上官婉儿乃受魔咒肆虐,便是交梨火枣,金浆
玉醴,亦无法澈底根除。」接着一道白光自窗外疾射而至,射在上官婉儿的前额
上,忽见她全身猛地一抖,体内冲突不休的欲火立时稍减,白光一闪而过,随即
消失无踪,上官婉儿实时清醒过来。
上官婉儿打愣片刻,发觉与众人跪在地上,又见窗前彩光流晃,心中正感奇
怪,自言自语道:「我……我怎会跪在这儿?」
辛钘在旁听见,喜道:「玄女娘娘,她……她已经没事了吗?」
上官婉儿听了辛钘的说话,不由一怔。她刚才在隐约间听见众人的对话,似
曾听过什么玄女娘娘,心想:「莫非真的是……」上官婉儿正疑惑间,一个清澈
的说话声自远处飘然而来:「上官婉儿听着,现在只能暂时压制妳身上的魔毒,
孟冬一至,肉芝难救。若要根除,必须寻得『灵宝神真秘法』,方能解读破咒。
」上官婉儿听闻,一股敬畏随心而起,说了一声「是」,拜伏于地。
上官婉儿口里应着,心里却想:「难道……难道我真的遇见了神仙?」眼睛
却斜斜望向众人,只见紫琼和彤霞毕恭毕敬的跪着聆听,甚是心虔志诚。忽听得
辛钘问道:「敢问玄女娘娘,『灵宝神真秘法』究是什么宝法经典?要到哪里才
能寻获?还请娘娘赐教。」
玄女娘娘道:「此秘法出自上清开派祖师『南岳仙姥紫虚元君』。三百多年
前,紫虚元君座下有两名弟子,大弟子名叫霍离,另一个叫尚方修门,两名弟子
深得师父真传,精通道学方术,并习得『灵宝神真秘法』。没想大弟子霍离气傲
心高,一心要超越师父紫虚元君,背本趋成,终于渐入魔道,最后弃师而去。而
这个霍离,便是天魔罗霍幽的先祖。」
除了上官婉儿外,三人听后均感愕然,再听玄女娘娘道:「紫虚元君知道霍
离一去,势必祸及苍生,遂把降魔明珠给予尚方修门,以此宝珠克制霍离。而霍
离的天魔邪咒,全出自『灵宝神真秘法』的宝经内,只要寻得尚方修门的后人,
获得宝经内的解咒口诀,并配合降魔明珠,便可将魔毒彻底根除。」
紫琼道:「咱们如何才能找到尚方修门的后人,恳请娘娘指点迷津。」
玄女娘娘道:「在这三百多年来,尚方一族直来蛰居蒲圻的蒲圻湖畔。而那
个地方,曾有『灵龟观涛』之喻,只要觅得灵龟,便能找到其后人,不但能除去
魔毒,其后人还可帮助兜儿一臂之力,灭妖擒魔。」
辛钘在心中算一算日子,心想:「孟冬十月距今不到四个月,这段期间若找
不到尚方修门的后人,上官婉儿岂不是要糟糕!」
思念未落,玄女娘娘的话声再度响起:「上官婉儿,妳乃是奎星托世,仙缘
非浅,我现在收妳为坐下弟子,赐名芫花。」
辛钘喜道:「玄女娘娘收妳为徒,岂不是成为紫琼的师妹,变成神仙了吗?
芫花仙子,挺不错的名字啊!」
上官婉儿听后,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不知是惊是喜。
彤霞道:「芫花姐姐,还不快些拜谢玄女娘娘。」
上官婉儿连忙拜跪,玄女娘娘道:「紫琼,芫花就交由妳来照拂点化。天魔
罗的女儿霍芊芊出自魔门,必能看懂解咒之法,可带同她一起前去。」
紫琼拜道:「紫琼谨遵娘娘法旨。」
玄女娘娘又道:「大唐天下不出两载,将有一场大变,芫花妳若留在宫中,
必有杀身之祸。从今日起,妳的身分就由彤霞来代替。」芫花应了声「是」。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法音:「甘露法雨,还淳返朴……」几颗晶莹的水
珠自窗外射了进来,在半空萦绕三匝,幻成点点金芒,浇在芫花的头上,芫花顿
感灵台清明,精神为之一振。
法音渐歇,彩光同时徐徐消失,便知玄女娘娘已经离去。各人站起身来,辛
钘笑道:「真没想到,玄女娘娘会收上官……不,应该叫妳芫花才对。」
紫琼上前挽着芫花的手,说道:「自始咱们便是姊妹了,关于我和彤霞的身
分,还有兜儿的事,待我一发说与妳知道吧。」牵着她来到榻缘坐下,慢慢与芫
花说了。
芫花听后,说道:「这样说,那个妖孽是打算颠覆大唐江山了,无怪现在朝
中乱作一团,处处秽气横溢。」
辛钘道:「听刚才玄女娘娘所说,当今皇上之位是保不住的了,前时彤霞也
曾转告娘娘的说话,叫咱们肃清朝中魔孽,匡扶新君,就是不知那位新君是谁?
对了,芫花妳在宫中这么久,应该看出一些端倪吧?」
芫花道:「韦皇后、安乐公主、宗楚客等虽有夺位之心,但以我认为,他们
都是短见薄识,只求近利之辈,谋夺帝位,还不是气候。况且他们都高估了自己
,即使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也必是短命的。现在人心思唐,武周时代和女皇的时
代将会永不复返。如我没有猜错,大唐仍然会是李家天下。」
辛钘道:「除了当今皇上,李姓皇亲中只剩安国相王李旦,莫非……」
芫花只笑不答,辛钘心想:「老哥李隆基是相王之子,老头子若做了皇帝,
他便是皇子了。对呀,当初紫琼看见他时,曾说他有真龙之相,如此看来,老哥
承继父位登极为帝,也并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时彤霞道:「芫花,免得让旁人起疑,只好暂时要委屈一下妳。」当下施
法将她变回原先自己的样子,说道:「十二个时辰后,便会还原妳本来面目。」
芫花点头称谢。
彤霞又道:「芫花妳身怀魔毒,实不能再拖延耽误,我看还是尽快起程吧。
」再向辛钘道:「这段期间,我会为你向朝廷交代,说你奉我之命要到外面办点
事,放心去吧。还有小雀儿,据我所知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得好好和她说一
声,免得她挂心。」
辛钘点头道:「这个当然,还有筠儿这个丫头,她若知道我要去蒲圻,不知
会怎样想!紫琼,咱们真要和那妖女一起去吗?」
紫琼道:「玄女娘娘的说话,你敢不从吗?其实霍芊芊也不是你所说这么坏
,以后你得改改口,不可妖女前妖女后的叫了。」
辛钘无奈,只好点头应承:「但要是她继续和我抬杠,那就很难说了!」
是日,辛钘去见小雀儿和筠儿,二女听见,自然百般不舍他离开,扯着他要
一同前去。但辛钘知道,紫琼和自己的身分,目前还不能让她们知道,加上小雀
儿身怀六甲,更不宜在外四处走动,只好连哄带骗出言安慰,并且说回来后便立
即和小雀儿成亲,这才稍稍让二人开怀。接着又和杨曲亭夫妇交代清楚,还写了
一封信,托人送与李隆基,说有事要离开长安数月,无须挂念。
霍芊芊听了紫琼说要她一同前去江南,高兴得跳了起来,她还道这一切全是
紫琼的主意,是有意成全自己和辛钘,少不了向她千多万谢。
次日一早,四人便即动身起程。小雀儿、筠儿和杨静琇等人,送出十里方回
。此刻卯时将尽,天刚破晓,路上行人不多。紫琼领着辛钘三人来到一个小山丘
,看见四下无人,樱唇翕动,默念仙咒,一团彩云从众人脚下慢慢显现。
芫花和霍芊芊见着,登时目瞪口呆,片刻之间,彩云已缓缓升起,飘然飞升
,往南而去。霍芊芊拍手笑道:「紫琼姐姐好厉害呀,妳怎会晓得我父亲这玩意
儿?我时常叫父亲教我,但他总是不肯。紫琼姐姐,妳教我好吗?」
辛钘说道:「以妳这等浊质凡姿,妳父亲当然不肯教妳,而紫琼就更加不会
。」霍芊芊立时脸上变色,正要发作,随即想起紫琼的说话,要自己对辛钘多加
忍让,一股怒气,只好咽回肚子里,别过头不去理睬他。
紫琼瞪了辛钘一眼,伸手搂住霍芊芊的腰肢,低声道:「他这个人就是没一
句好说话,咱们不要理他。」
辛钘看见二人异常亲热,不住喃喃细语,看得好不气闷,遂挨到芫花身边,
逗她说话。彩云飞了两个多时辰,辛钘将脑袋探出云头,只见云下湖川密布,阡
陌纵横,好一幅江南美景,问道:「紫琼,咱们快到了吗?」
紫琼点了点头,说道:「蒲圻湖应该离这里不远,可惜我不晓得尚方一族的
后人是谁,无法算出他们的所在。咱们到了蒲圻湖,那时再探问好了。」
没过多久已来到蒲圻湖,紫琼找了一个人迹罕到的僻静山头降落,只见四周
青峰独秀,绿遍山原。四人下得山来,放眼望去,眼前好大的一个湖泊,阳光照
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此湖光山色,着实迷人眼目。
蒲圻湖面积相当大,足有三万余亩之广。四人沿着湖畔而行,却见湖面尽是
赤白色的莲花,迎着阳光,一群群的鸭儿绕着莲花展翼嬉戏。辛钘看得悠然神往
,说道:「好漂亮的莲花,好漂亮的湖泊!」
紫琼微微笑道:「你可知道这个蒲圻湖的来历?」
辛钘摇头道:「哦!是什么来历?」
紫琼道:「距今八百多年前,正是西汉景帝中元年间,这里有座古城,名叫
沙羡县城。县城北门的金水河畔,当时住了一位善良勤劳的青年,名叫薛良,以
捕鱼为生。一日,风和日丽,本是张网捕鱼的好时光,可是薛良捕了一整天,连
一尾小鱼也捕不到,只捞得一只金色的河蚌。薛良见那河蚌金光灿然,美丽异常
,便收拾了渔具,带着金蚌回家,将它养在水缸里。
「原来这只金蚌,却是芙蓉仙子所变,她因向慕凡间江南风光,便偷偷来到
凡间,看见薛良一表人材,不禁对他心生爱意,遂化成金蚌,让他带回家去。待
到深夜三更,芙蓉呈现真身,在缸沿上坐着,怔怔的望着熟睡中的薛良,不意薛
良突然从梦中醒来,看见了芙蓉,见她天姿国色,美貌非常,自然爱慕不已。没
过多久,二人同心结侣,成为夫妻,开始男捕女织的幸福生活。」
辛钘笑道:「岂不是和牛郎织女一样,王母娘娘肯放过他们吗?」
紫琼一笑:「那时王母娘娘仍未知晓此事。芙蓉嫁与薛良的事,不久便慢慢
传了开去,县令得知芙蓉的美貌,便动了淫心,施展手段,一心想将她夺到手。
一天,县令派了两名公差把薛良抓到县衙去,与薛良道:『朝廷来了一位钦差大
臣,指定要吃鲤鱼须,你马上下湖给我捕捞,按时把鲤鱼须送来,不得有误。』
接着冷笑一声,又道:『万一弄不到,你就把妻子带来宴席,陪伴我和大人饮酒
,知道吗?』
「薛良无奈,只好回家和芙蓉商量,芙蓉叫薛良到湖边弄一些水草回来,放
在一个盘子内,施起法术,立即变成一盘鲤鱼须。薛良看见高兴万分,忙送进县
衙去,登时把那县令气得七窍生烟。又过了几天,县令又耍花招,要薛良送一盘
活干虾给他,活的干虾,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芙蓉听了,只得按捺心中怒火,
再施法变出一盘活的干虾来。县爷无计可施,硬诬陷薛良是「妖怪」,将他送进
牢房去。
「芙蓉在家中久等薛良不归,掐指一算,算出薛良出事了,便找到县衙去。
县令一见芙蓉,果然长得花容月貌,满心欢喜,假意说薛良正在赴宴中,欲把芙
蓉骗进内堂。芙蓉是仙子化身,自然看穿他的阴谋,遂将他大骂一顿。那县令道
:「妳若不从我,我就立即把薛良杀掉。」当下命差役把薛良带到,却见薛良已
被揍得遍体鳞伤。芙蓉一边落泪,一边施法在薛良的伤口上抚摸,但凡摸过之处
,伤口就马上愈合。
「那县令看见,勃然大怒,令衙役去擒拿芙蓉。芙蓉忍无可忍,扬手一挥,
立时一声巨响,雷电交加,洪水铺天盖地涌来,顿把衙门冲得土崩瓦解,随见一
条白龙从天而降,背着薛良腾空而去。洪水停顿,整个县城被淹成一个大湖,就
是这个蒲圻湖了。没过多久,湖上长出满湖赤白莲花,后人便称这些花为水芙蓉
。」
霍芊芊问道:「他们二人呢,芙蓉是否已返回天宫?」
紫琼道:「洪水泛滥成灾,自然瞒不过王母娘娘,知道是芙蓉所为,当即召
她回天庭,关进灵霄金阙。而薛良给白龙救回一命,落在雪峰山,出家为僧,从
此再没有和芙蓉会过一面。」
辛钘听后,默默无言,心想:「王母娘娘如此绝情,要是她敢把紫琼关起来
,我势必和她斗个没完没了。」
四人走了好一段路程,均觉肚子饿了,最后来到一个小市镇,找了一间小店
吃饭。这里僻壤穷乡,自然无法和长安相比,店里只有几张木台子,蓬户瓮牖,
摆设十分简陋。饶是这样,蒲圻湖却是鲜鱼螃蟹的产地,辛钘一听,登时来了兴
头,指手画脚的乱点,鲜鱼虾蟹,不久就摆满了一桌。
辛钘边吃边道:「娘娘说只要找到灵龟,便可寻得尚方家的后人,但茫无头
绪,要到哪去寻找哩?」
芫花沉思一会,说道:「我记得娘娘曾说过有『灵龟观涛』这四字,看来这
灵龟必定在靠水的地方,要不又怎能有观涛一说。」
辛钘苦笑道:「这里千山万水,江河湖池多不胜数,若是一处处去找,恐怕
找上数月也未必找到!」
霍芊芊道:「口在路边,这样的人总会知道吧。」
辛钘一拍大腿:「是啊!我真是笨得可以,怎会想不到。」
霍芊芊笑道:「你本来就是个笨瓜。」
辛钘狠狠的斜着一对眼睛,瞪了她一眼,便找店保过来问道:「小二哥,请
问蒲圻湖一带是否有只灵龟?」
小二想了一下,摇头道:「灵龟我倒没有听过,但这里西南面有一座随阳山
,山腰处有间赤塔寺,寺院门前确实有一只大石龟。」
辛钘忙问道:「嗯!请问小二哥,随阳山怎样走法?」
小二道:「也不甚难找,从这里往南走出十里许,便见有一石碑,上写有「
山随阳转,阳随山移」八个红字,沿着小路上山,便会看见赤塔寺。」
辛钘道过多谢,遂与众人道:「瞧来这就是灵龟的所在,现在酒足饭饱,常
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咱们就立刻起程吧。」
四人依照店小二的指示,寻着那条小路徐步登山,只见满山郁郁苍苍,四处
茂林秀竹,好一处天真灵秀之地。
辛钘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遍山绿竹,真是好舒服!」
紫琼道:「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遍山都是竹树?」
辛钘摇头道:「难道还有什么典故?」
紫琼说道:「关于随阳山的竹树,仙录上早有记载。相传晋朝时,这里只是
荒山野岭,处处杂草丛生,一些逃避当兵的人躲到这里来,十数年后,人口渐渐
多起来,全靠挖掘野菜种红苕为生,生活非常之苦。一日,来了一位仙人,就是
葛洪,就在山上的仙人洞结庵修炼。这里的人便祈求他救苦救难,改善一下艰苦
的生活。
「葛洪为了此事,便到普陀山请求观音菩萨。观音问道:『百姓何苦何难?
』葛洪道:『百姓祈求衣食不愁。』观音菩萨说道:「若想衣食足,只有多栽竹
!」葛洪又问道:「种从何来?」观音菩萨并没有说话,遂向南山一指,晃眼之
间,随阳山上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紫竹林。观音菩萨最后说了声「留种」,紫竹林
中就长出几万根楠竹秧,接着隐然而去。
「葛洪大喜,便将随阳山的竹子分给山上百姓。次年一场大雪,雪压竹倒,
葛洪见此情景,再去南海普陀山找观音菩萨,只见菩萨在说法道场口写了「楠竹
」两个字,葛洪会意,原来山上只有竹林却少了树木,便即赶回随阳山,吩咐人
们在竹林间栽种一些树木,防止竹子被大雪压倒。葛洪为了感谢观音菩萨,就立
了一条规矩,每隔六十年,竹林中要生长一根『观音竹』,送到庙里去,祗奉谢
恩。」
辛钘笑道:「无怪这里的竹林如此茂盛浓密。」说话之间,便见绿竹丛中露
出一角红色的尖塔,辛钘指着道:「看来前面就是赤塔寺了。」
第八集五回完
第八集 / 第六回:卧云水庄
众人来到寺前,发觉只是一间小寺庙,颓垣断墙,山门破旧,显是多年没有
补修,再看寺门上的大匾,写有「赤塔寺」三字,寺庙的右首,却有一座七层高
的古塔,整座古塔漆上赤红色,皆因年久失修,油漆早已剥蚀脱落。
寺门前面,果然伏着一只大石龟,龟身之上苍苔点点。龟头面向东北方,放
眼远眺,恰好望向蒲圻湖,正应了那句「灵龟观涛」四字。
辛钘道:「奇怪了,这里明着是一座佛寺,但尚方修门不是修道之人吗,他
的后人怎地会做起和尚来?」
正当四人往庙门走去,忽见一名老僧从寺里徐步走出,见那老僧身长骨瘦,
双目低垂,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辛钘大步上前,问道:「敢问大师,这里可有
一位姓尚方的人?」
老僧听说微微一怔,合十道:「没有,施主是找错地方了。」
辛钘对玄女娘娘的说话深信不移,心有不甘,又道:「大师再想想看,据我
所知,他本姓尚方,或许现在改了姓名,或是改用法名也未可知。」
那老僧摇了摇头:「本寺除了老衲外,便只有两个小弟子,再无其它人了,
又岂会不清楚。但施主要找的人,相信就是蒲圻湖畔的尚方家吧。」
众人听见不禁互望一眼,辛钘心中窃喜,忙问道:「是真的吗?那……那太
好了,请问大师尚方家在蒲圻湖什么地方?」
老僧道:「施主请跟老衲来。」说着向庙前的山边走去。紫琼等人跟随在后
。来到山边,老僧伸手一指,说道:「施主请看,那个靠在湖边的岛屿,便是尚
方家的卧云水庄,在蒲圻一带,卧云水庄可说无人不知,施主只要下山一问,便
会找到前去水庄的路径。」
四人循着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蒲圻湖上或大或小分布着数十个岛屿。老僧
说的地方,是处于湖泊南边的一个大岛,从远处望去,看见岛上盖了不少房舍,
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间。
紫琼问那老僧:「大师父,可知卧云水庄的当家是谁?」
老僧说道:「据老衲所知,卧云水庄向来是尚方家的祖业,一年前,尚方盟
尚方庄主仙逝,便由长女尚方映雪接掌。」
众人谢过老僧,沿着来路下山,辛钘边走边道:「尚方盟显然没有儿子,要
不又怎会传给女儿。」
紫琼摇头道:「刚才在老和尚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后,掐指算了一算,才知尚
方映雪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她不但深知易理,精通蓍龟之术,而且是个女华佗,
医术相当高明。尚方夫人有一子二女,只因尚方映雪不矜细行,才调秀出,致被
宗族推戴为卧云水庄的当家。」
辛钘听得瞠目结舌,心想世间竟有这等不世之才,确实难得。
芫花亦暗暗自忖:「我自小博览群书。九经三史,无不通晓。琴词书画,宫
技绣活,件件拔萃,在女子中,可堪比蔡文姬。没想世间还有尚方映雪这样一个
奇女子。」
霍芊芊笑问道:「这位尚方小姐既然深通占卜之术,自然能知过去未来,咱
们来这里找她,紫琼姐妳说她会知道吗?」
紫琼微微笑道:「不用多久,妹子妳自会知晓。」
辛钘有点不信,摇头道:「紫琼如此神通广大,也无法预知未来。我就不信
她有这个本事。」
紫琼道:「倘若深明易经卦象,精通爻变而懂得卦象的变化,要算出未来事
情的凶吉并非难事。诸葛亮神机妙算,布阵借风,这不是个好例子吗?可能比天
上的神仙还要厉害,兜儿你可不要小觑这种学问。」
辛钘唯唯否否,心中仍是有点不服。突然听见辛钘「啊」的一声低呼,叫道
:「妳们快来看,那卧云水庄像似什么东西!」
众人闻声望去,辛钘道:「妳们看,卧云水庄像不像一只大乌龟。」
经辛钘一说,果然发觉那个岛屿便如一只俯伏的乌龟,头尾四足,清楚可见
。霍芊芊喜道:「是啊,真像一头大龟伏在湖面上。」
芫花点头道:「原来真正的灵龟却在这里。」
辛钘道:「没错,没错,咱们若非身在高处,岂能发现这秘密。」
紫琼说道:「时间已不早,也该赶快下山,免得让人久等。」
辛钘大惑不解:「紫琼妳说有人等着咱们吗?究竟是什么人?」
紫琼道:「一会你便明白,咱们走吧。」
四人下得山来,隐隐听见从远处传来刀剑之声,辛钘大奇,说道:「山下似
乎有人打架。芫花不懂武功,妳们陪伴着她,我先赶去看看。」话声一落,身形
一晃,使起飞身托迹疾飞而去。
霍芊芊在后道:「我也要去,等等我……」当即随后跟去。
辛钘来到山下,却见数十人刀来剑往,正自杀得起劲。辛钘一闪身子,躲在
山路口的石碑后,探头张看,发觉数十人正在围攻二男一女。被围攻的三人,都
是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
饶是这样,却见三人的武功异常了得,虽然敌众我寡,不但依然撑持得住,
且在瞬间便伤了几名敌人。
辛钘睁大双眼,看得目不转睛,视线早就落在那少女身上,低声赞道:「好
漂亮的妞儿,她怎会长得这样美?」
便在此时,身旁突然响起霍芊芊的谩骂声:「你这个色鬼,这个关头还在看
女人!」她刚好衔尾跟来,便听得辛钘的说话,又岂能不发作。
辛钘道:「是又怎样,妳在妒忌吧。不过也是理所当然,论到相貌身材,人
家确实样样都比妳强。」
霍芊芊啐了他一口,嗔道:「我为何要妒忌她,简直费话!」嘴里虽然这样
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少女,越看越感自愧弗如,心想:「果然是个小美人
,这等丽色,实不下于紫琼姐姐,难怪这个臭小子看得眼也不眨。」
辛钘见那少女才十八九岁年纪,样貌不但娇美无俦,且长有一副傲人的好身
子。其时双方斗得正紧,少女腾挪挺剑间,一对丰满挺拔的乳房,不住地晃荡跳
动,直看得辛钘目呆口咂,心头怦怦乱跳。
便在辛钘看得聚精会神之际,忽听得那个少女娇喝一声,手上长剑光芒暴发
,嗡嗡作响,连绵攻出数招,将围着的敌人逼开几步,娇斥道:「你等以多欺少
,还算是什么江湖正派。」刚才那几下剑招,出招之迅,变化之精,法度之谨,
在在都是一流高手风范。
辛钘暗赞一声,想道:「义父那手飘曶十三剑,在武林中已是堪称一绝,纵
横江湖少有对手,但和这个少女的剑招一比,似乎还给比了下去。没想她小小年
纪,竟然身怀绝技,当真厉害,厉害!」
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倏地跳出战圈,朗声说道:「你们这些伤风败德的妖孽,
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撞在我手里,休想活命。」辛钘张眼望去,见那中年
汉子一身绿色锦服,像个富商大贾的模样,粗眉大眼,国字嘴脸,倒也威势十足
。
辛钘听见那人这样说,心中奇怪起来:「莫非这三人都是胡做非为之辈,才
会被这些人追杀?但表面看又觉不太像!其实那方是正,那方是邪,确实难以辨
别分明。唉!管他们是黑是白,这又与我何干。」
这时三人背对背分立三方,其中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猛喝一声,连连抢
了几下快剑,嗤嗤几声,直如星丸跳掷,迅捷无伦,登时伤了一名敌人,口里说
道:「月儿,这些所谓正派人士,全都是欺世盗名,钓名沽誉之辈,和他们多说
作甚!」说着长剑如电挺出,又刺伤了一人。
那中年汉子冷冷道:「兔崽子,狗男女,卧云水庄这等邪门歪道之派,还敢
口出狂言,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大伙儿给我上,但这个女娃儿却是大门主要的
人,可要拿活的。」
那少女听见,不由火冒三丈:「什么邪门歪道,说话可放干净些。」
那汉子呵呵大笑:「卧云水庄的丑行,你道没人知道么!堂帘不隔,猖淫群
戏,简直是道德耗斁,纲常扫地。这种犬彘淫邪的所为,难道不是邪门歪道吗?
」
辛钘听得三人是卧云水庄的人,登时一怔:「世道竟有这么巧,莫非紫琼所
说等候咱们的人就是他们?但淫邪败德之说,这又是什么话呀?」
霍芊芊喜道:「你听见吗?原来他们三个都是卧云水庄的人。咱们还在等什
么,快过去帮手啊。」
辛钘摇头道:「不忙动手,多看一会再说。」说话方毕,紫琼和芫花已徐步
走近,霍芊芊看见她们,从石碑后跃了出来,站到紫琼身旁,指住场中那三人道
:「原来他们是卧云水庄的人。」
紫琼点了点头:「我早已知道,若我没有算错,她就是尚方映雪的妹妹,而
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尚方家的么儿。」
霍芊芊听后一呆:「紫琼姐姐,妳好像什么都知道。」
紫琼和芫花相顾一笑,却没有答她。二人的身分,霍芊芊又如何得知。
这时几个手执钢刀的大汉抢近前来,戟指问道:「看妳三人姿姿媚媚,长得
狐媚妖相,瞧来定是卧云水庄的一伙?」
霍芊芊一听,登时柳眉倒竖:「什么狐媚妖相,在乱说什么?」抽出围在腰
间的软鞭,便要上前放对。
紫琼伸手拦住,正要喝住霍芊芊,瞥见辛钘飞身过来,挡在三女前面,骂道
:「你这几个狗才乱吠乱叫,想要怎样?」
几名大汉见辛钘晃眼间便来到跟前,轻功之俊,委实令人齰舌,不禁呆得一
呆,那大汉上下打量他一番,喝问道:「小子,看你这身武功,似乎并非卧云水
庄一派,既是这样,便给我快快离去,免得惹祸上身。」
辛钘仰首一笑:「没错,我等虽非卧云水庄的人,却是水庄的客人,水庄的
事便是咱们的事,若说惹祸上身,倒要看看是谁惹祸了。」
那些大汉听见,立时脸上变色,猛喝一声,同时抡刀扑上。辛钘双手在后腰
一摸,抽出双龙杖,腿不移,身不避,只听得「当当当当」连响数声,数柄钢刀
冲天而飞,几名大汉个个虎口破裂,半身发麻。
辛钘出手如电,点了他们的穴道,说道:「这些功夫竟然出来丢人现眼。」
说活方歇,数柄钢刀刚好落回地上,刀身卷曲,变成一堆废铁。辛钘心想既已出
手,只得一鼓而下,当即抢入战圈。
霍芊芊抖动软鞭,正要跟上,紫琼见那些人武功不弱,恐怕她有什么闪失,
遂一把拉住霍芊芊,说道:「让他一个去便行。」接着朗声道:「兜儿,记住出
手不要太重,免得伤及人命。」
辛钘应了一声,双龙杖随即横砸直劈,犹如虎入羊群。场里的人,过半是当
今武林中的好手,可是一遇着辛钘,竟然全无还手之力,便连一招也使不上,便
即中杖倒地。转眼之间,十多人早已伤的伤,溜的溜,再无战斗之力。
蓦地里,听那少女「啊哟」一声,接着喊道:「万天,你……你受伤了!」
辛钘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左手下垂,右手牢牢按在肩膀上
,阵阵鲜血不住在指缝中渗出,口里说道:「不要紧,只是一点点伤。」
另一个白衣少年还剑入鞘,伸手将他扶住。那少女道:「这么多血还说是小
伤。」说着在衣服撕下一条布片,打算为他包扎伤口。
紫琼其行如飞,倏忽来到那少女身后,说道:「他的伤势可不轻,必须立即
止血才行,且让我看看。」
那少女闻声回头,见是一个白衣美貌女子,美艳之中,却带着一股端严正气
,教人莫敢违拗。少女「嗯」了一声,挪开身子。紫琼上前在伤口周围连点几下
,先行封住他的穴道,接着骈起双指往伤口凌空点去,一道白光自指尖迸射而出
,凝聚一线,良久不散。
没过多久,紫琼收回双指,说道:「已经没事了。」果见流血已止,就连伤
口都愈合起来。少女和那白衣少年看见,立时喜容满脸,连声多谢。
紫琼点头微笑,说道:「刚才听说三位是卧云水庄的人,是真的吗?」
那少女道:「正是,小女子尚方映月,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紫琼道过姓名,接着道:「今次咱们四人专程南下,正有要事打扰贵庄庄主
,不知尚方映雪和妹妹是什么关系?」
尚方映月道:「尚方映雪正是我姐姐。如我没有猜错,众位想必就是我姐姐
说的人客了?」
紫琼点头道:「尚方庄主委实学贯天人,气冲牛斗,全都让她占算出来。」
尚方映月裣衽一礼:「姐姐果然是敞庄的客人,请恕映月迎接来迟!」
紫琼道:「妹妹何必多礼,彼此都是年轻人,大家平辈称呼就是。」
尚方映月道:「姐姐说的是。」接着向紫琼介绍,指着白衣少年道:「他是
我弟弟纪东升。」纪东升连忙与四人施礼,尚方映月继续道:「他是我师兄石万
天。」众人均感奇怪,因何她的弟弟会姓纪?
石万天抱拳道:「在下还没多谢姑娘治伤之德,石万天在此谢过。」
紫琼忙道:「石少侠不用客气。」接着介绍辛钘等人与三人认识。
大家见礼完毕,辛钘问道:「映月姑娘,这些人打算怎样处置?」
尚方映月道:「这些都是天龙门的人,那个人是他们的二门主,名叫江一豹
。」接着指向那个中年锦衣汉子。
辛钘刚才躲在一旁观战,早就看出那人是领头人物,是以一出手便先将他点
倒。这时见那江一豹倒卧在地,动也不动,便道:「原来他是二门主,难怪方才
如此威势十足。对了,你们怎会动手起来,莫非有什么过节?」
石万天摇头道:「这事说来话长,待会我再慢慢告诉辛兄弟。但这个江一豹
可不能放他回去,今日天幸擒住了他,便可用他来交换咱们的人。」
辛钘愕然问道:「你们有人落在天龙门手上?」
石万天叹了一声,点头道:「天龙门前几天掳去咱们两个姐妹,庄主知道后
,遂打了一个卦,算出她们暂时并无生命危险,正在筹划救人方法,只是天龙门
内四处机关重重,加上防守相当严密,直到现在仍想不出有效的营救良策。今日
江一豹落在咱们手上,大可用他来交换。」
纪东升道:「若非姐姐说过,叫咱们万事多作忍让,不可随便动武伤人,以
免贻人口实,给武林中人群起围攻,我今天才不会手下留情。但想不到就因为这
样,竟害了万天哥受伤。」
紫琼向辛钘道:「你去解了这些人的穴道,都让他们去吧,而那个江一豹,
就交由石少侠处理好了。」
辛钘道:「便这样放他们离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紫琼道:「你刚才没听见吗?尚方庄主神机妙算,既然有这样嘱咐,自然有
其道理。」
石万天点头道:「辛兄弟,江一豹在天龙门中身分尊显,咱们有他在手就足
够了。」话落便朝江一豹走去。
辛钘听从紫琼的吩咐,一一解去他们的穴道。只听石万天朗声道:「你等回
去告诉华门主,三天之内把咱们的人放还,倘有不从,莫怪咱们不客气。」
纪东升踏步上前,牵了几匹马,说道:「今次就放你们一马,这几匹脚力就
借来使使,放了人再还给你们。」
他将四匹马交与辛钘,众人各乘一骑,往卧云水庄方向而去。
辛钘拍马来到芫花身旁,笑道:「没想妳这个才女,竟然是策马高手。」
芫花微笑道:「曹植曾有词曰:『连骑击鞠壤,巧捷推万端』,自东汉起,
有那一朝皇室不爱玩击鞠的,咱们大唐天朝,更是盛行成风,前时我跟着阿母子
,已是此道的能手了。」
辛钘连连点头:「难怪,难怪。」
芫花嫣然一笑,说道:「说到击鞠能手,你的老哥李隆基才是一等一的高手
。吐蕃的骑术向有盛名,我朝多次和吐蕃比赛,都是大败亏输,前年你老哥刚回
京不久,皇上得知他向来爱玩击鞠,便叫他和吐蕃比比高下。当时我陪着皇上观
看,见你老哥奔驰如风,挥动球杖,所向无敌,连连洞穿对手大门,终于大获全
胜,而那一次,却是唐王朝在外交上赢得首次的胜利,喜得皇上连连嘉许。」
辛钘听得眼睛发呆,笑道:「老哥当真如此厉害吗?真没想到呀!」
另一边厢,紫琼却和尚方映月并马徐行,只听紫琼问道:「映月妹妹,妳姐
姐当真神通广大,便连咱们会到随阳山,她也能算得一清二楚。」
尚方映月道:「其实姐姐并不知晓姐姐会到随阳山,但知道姐姐会来,这确
是事实。在两天前,姐姐曾对我说,卧龙水庄将有贵客到访,而这几位客人,还
会帮助咱们解救水庄目前的危机。我和弟弟听见,便问到访的客人是谁,姐姐只
是笑而不答。弟弟忍耐不住,连番追问,姐姐便与咱二人说,今天客人将会从北
方南下至此,并会经过上口镇,同时打算派人前往迎接。」
紫琼笑道:「庄主也太客气了,紫琼先在此谢过!对了,刚才说的上口镇?
是否靠在蒲圻湖西面的那个小镇?」
尚方映月点头道:「蒲圻湖人口不多,方圆十里便只有那个小镇。」
紫琼道:「今天中午,咱们确实在镇上打尖吃饭,竟然没能遇上。」
尚方映月叹道:「今天一早,弟弟便来找我,说要到镇上逛逛,看能否遇见
你们,岂料离庄不久,却被天龙门的人中途拦住,虽然姐姐说过,这些日子必须
沉住怒气,不可随便动手,但咱们想起被掳去的两个姐妹,那还沉得住气,便与
他们动起手来,彼此相互追击,越战越紧,最后斗到随阳山来,不想竟在那里和
姐姐相遇。」
说话间,众人已走了几里路,尚方映月道:「拐过这座小山,再走里许便是
卧云水庄了。」
第八集六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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