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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新五朵金花(完美全本)-35
(卷九)第七章洪水无情
第七章洪水无情
1998年6月14日星期日15#小岛
战大军穿着一袭睡衣,站在落地玻璃墙前,看着不远处的灯塔出神,肩膀上裸露的红润的肌肤和脸上那一抹没有散去的红晕,显示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情欲风暴的洗浴。对面的灯塔旁,不少游人从空中通道进入了15#小岛,然而她却不用担心自己没穿内衣的透明睡衣会走光,因为这里装的是单向透明玻璃。
“大军,在想什么呢?”宁玉芳同样的装束出现在战大军的身旁。
“没什么,他呢?满足了吗?”
“满足了,这段时间也够他累的了,大姐在为她放松。”宁玉芳说。今天是星期天,已经忙碌了好一段时间的宁玉芳决定来港口度假,顺便和宁玉芬等人到自己的新家,15#来玩玩。虽然小岛已经开放了两个月了,但宁玉芳她们还没有来过。
“是啊,仅仅是港口上市,就让他累得够呛,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成与败都不到他去操心了。”战大军感慨地说。明天,港口开发投资总公司的股票临海港口就要上市发售,新闻发布会已经开过,剩下的只是具体的操作,已不用方振玉去出面了。
“这一关暂时是过了,但还有更难的呢。”洪敏从里面走了出来,叹气说道。
宁玉芳皱眉道:“难道他的环境真的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们对他的要求太高了而已。”因为宁玉芳很少在家,所以对家里的情况并不怎么了解,洪敏便向她解说了起来。
宁玉芳很快就明白了,她轻松地说:“这什么的董事长,不干就不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我们来养活他,还省得他老是那么的辛劳呢。”
“对啊,别说我们还有东方集团,就是现在这15#小岛的收入,虽然不能象以前那么挥霍,过上一种平常人的生活,并不是一件难事。”又一个性感的女人从房里走出来,却是宁家的老么宁玉芷。这个小丫头,经历方振玉几年的滋润,变得比几个姐姐还要成熟,身材更加惹火,穿着也更加出格,现在她身上只披着一袭粉红色的轻纱,高耸的玉峰和饱满的私处都几乎暴露出来了。
洪敏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着她,说道:“如果他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当然可以了,但他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看着宁玉芷那因为情欲的满足而高高地翘起,如熟透的葡萄一样可爱的乳头,宁玉芳伸手去拧了一下,笑道:“我们五妹啊,巴不得他什么也不干,就在家里陪她。”
宁玉芷尖叫着和乃姐打闹着,以掩饰心中的羞意。宁玉芳说得不错,她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只要方振玉在家,而她又不用上班,她都要和方振玉在一起,甚至有时还为方振玉调班,有了杜青青和廖美玲的关照,她调起班来就更容易了。港口的分院成立之后,她干脆就和杜廖两人一起,调到港口来了,所以,她陪方振玉的时间,甚至比宁玉芬还要多。
几女当然知道方振玉不会甘于寂寞,也知道开发港口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都为他将要面临的困难烦恼起来。除了宁玉芷没有出声之外,几人都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给说了,只是说来说去,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知何时,宁玉芬已经从里间出来了,她也是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说话,但与宁玉芷脸带忧色不同,她脸上出现的是一种对未来充满信心的表情。
“大姐,他睡了?”宁玉芳终于发现了宁玉芬。
“睡了。”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宁玉芳显得一点主意也没有。
“我看你们是摆错了自己的位置。”宁玉芬淡淡地说。
“摆错了位置?”洪敏愕然地看着宁玉芬,其他几女也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宁玉芬没有理睬她们的目光,径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一并,很自然地把本来不长的睡衣拉来盖过自己的膝盖,才说道:“我们老公是怎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十多年,多大的困难还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熬过来了?每到关键的时候,他都能作出最佳的选择。现在遇到的,总不比他刚出学校那时吧。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为他出什么主意,而是把一切的材料准备充足,让他来作出决定。”
宁玉芬的话,触动了众女的心,尤其是战大军和洪敏,一直以来,她们都以为自己为方振玉出了不少的主意,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的主意,大多都是方振玉已经想到的,只是他留机会自己说而已,而更多的主意,则是在他的提示下想出来的。
洪敏看着和自己几人同样穿着透明的睡衣,但却象穿着满身豪华服饰一样自然的宁玉芬,想起她刚才坐下的动作是如此的端庄,从心底里涌起了一种敬佩之情。一直以来,她没见过宁玉芬说过什么,虽然知道她在写作上小有名气,但很少有什么出色的作品。见到宁玉芬几乎所有时间,都为方振玉提供服务,她还以为宁玉芬是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才甘愿留在方振玉身边的,现在看来,宁玉芬一直默默地在后面支持着方振玉,她才是为方振玉作出最大奉献的人。
“玉芬说得对,我们还是为他把所有的材料、各方面的情报准备好吧。”战大军说。
调子一定下来,大家就不再讨论那方面的事了,可战大军的眼睛始终不离对面的灯塔。洪敏感到奇怪,问道:“大军姐,你干嘛总看着灯塔啊,你不是想以有多少人从缆车进入,来统计游客的数量吧,坐游艇来的人更多呢。”
“她啊,在这个小岛上哪会有那么敬业啊,她是记起了某些值得回忆的事。”宁玉芳笑道。
“什么事那么值得回忆?”洪敏更加好奇了。
“芳姐,别乱说。”战大军脸红起来。
看到战大军那个样子,洪敏便知道是什么事了,她更想知道,便对宁玉芳说:“芳姐,说嘛,看看我们老公是怎么样收服战副总的。”
“不要说。”战大军看见宁玉芳要开口,有点急了。
宁玉芬却笑道:“不说怎么行?而且还要你自己说,否则我将来写的回忆录就没有那么精彩了。”
几女一齐起哄,战大军又怎么阻止得了?当然,她也不会自己说出来,后来,还是宁玉芳替她说了。听到如此浪漫地故事,众女都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和方振玉第一次的情事,然后又互相挑逗起来,弄得满屋子的娇吟,满屋子的春色。
1998年6月18日星期四陈向东家
陈向东回到家里,阴沉着脸,连平时非常疼爱的蕾蕾叫他,他也不应,嘴里骂道:“这个混帐的龙忠祥,他是想气死我了。”
他的老伴问道:“龙忠祥他怎么啦?”
“他居然叫我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
“不就是参加娇娇的婚礼吗?有什么值得你气的?”
“你知道龙娇娇嫁的是谁吗?”
“谁?”
“我们以前的好女婿,叶培东。”
“什么?”这回,轮到他老伴惊呼了起来。
“爸爸,其实也很难怪龙叔叔的,你平时那么喜欢出席手下人的喜庆典礼,他是你的手下,这么多人他都请到了,却没请你,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陈冰冰出现在书房门口,脸上带着笑意。
“冰冰,你回来了?”陈向东一见女儿,脾气便发不出来了,他抱过蕾蕾,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
“我回市里开会。”陈冰冰坐到了父亲的身边,劝说道:“其实,象叶培东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生气。”
陈母见陈向东平静了下来,便转回厨房去弄饭菜了,女儿今天好不容易回来,她要为她做一顿好吃的。
陈向东有些怪怪的看着女儿,问道:“你好象对叶培东、龙娇娇一点气也没有,真的想得那么开?”
“那有什么?女儿心里有了寄托。”陈冰冰随口道,她心情确实是愉快,因为她今天和方振玉缠绵的时候,把蕾蕾是他的女儿的事告诉了他,看见他那种喜不自胜的样子,多大的付出,她也觉得值得了。
陈向东望着女儿那娇脸,那上面以前那种淡淡的愁怨已经不见了,焕发出一种青春的光彩,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是有了爱情滋润的结果,便不动声色地问道:“冰冰啊,有男朋友了?怎么不介绍给爸爸啊。”
“哪有啊爸爸,我说的寄托,是指蕾蕾。”陈冰冰大吃一惊,连忙掩饰,她可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和方振玉的关系。
陈向东见女儿没有承认,也没有追问,只是慈祥地说道:“以前的叶培东,爸爸没有好好地把关,虽说这是你自己的事,爸爸不会干涉,但如果真的有了对象,告诉爸爸,也好让爸爸替你参谋参谋。”他说得非常恳切,也难怪,叶培东如此对待陈冰冰,对他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陈冰冰也看出父亲有些内疚,便说道:“爸爸,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叶培东的事,是女儿自己瞎了眼睛,以后,如果女儿真的找人的话,就不会那么轻率了。不过。”她轻轻笑了起来,“女儿以后是不会再嫁人的了。”
“胡说,你那么年青,自己一个人怎么过得一世啊。”陈母捧菜出来,正好听到了陈冰冰的话,便说道。
陈向东却出奇地没有反对,而是说道:“我们不说这些无聊的事,冰冰回来了,我们好好地吃一顿饭。”
他这么出声,陈母和陈冰冰都不再说话了,三人就逗着蕾蕾吃饭,说着其他一些有趣的事。更多的,是陈向东向陈冰冰询问临海港的情况。
吃完了饭,小保姆去洗碗了,陈母也把蕾蕾带出来玩了,陈向东却把陈冰冰叫进了书房里。
“爸爸,你想和我说些什么呢。”陈冰冰坐在父亲的对面,显得有些不安。
陈向东笑了笑,说道:“也不要那么紧张,爸爸只想知道是谁得到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不能告诉爸爸?”
“爸爸。”陈冰冰叫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说好。
“说不出口?还是对方条件不好?不要紧的,只要他是个人材,对你又好就行了,爸爸不是那种老古董,专讲什么门当户对。”陈向东显得非常的平和。
陈冰冰想了又想,咬牙说道:“如果女儿找的是个有妇之夫,而且根本没有娶我的打算,爸爸你又怎么看我呢?”
“真的这样?”陈向东眼中暴起了一道利芒,直盯着陈冰冰。
陈冰冰勇敢地迎着他,说道:“真的是这样。”
“是方振玉吧。”陈向东石破天惊地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冰冰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把方振玉给暴露出来了。
“好一个方振玉,看我怎么料理你。”陈向东凶狠地说。他本来也想不到是他的,只是刚才饭桌上说到港口的事的时候,每当陈冰冰提到方振玉的时候,脸上都亮了起来,才使他想到有这种可能性。
“你,这不关他的事,是女儿自己找上去的。”
“这么说,你真的爱他了,他呢?爱你吗?”
“爱!”陈冰冰说得非常的肯定。
“那他为什么不和宁玉芳离婚,娶了你?”
“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相处得幸福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有什么名份呢?”
“万一宁玉芳知道了你们的事,你怎么办?”
“玉芳姐已经知道了。”
“什么?”
“我们还相处得非常的好。”陈冰冰神情非常的轻松,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和方振玉偷偷摸摸的,日子难过,谁知方振玉却把她带回了家去,把自己的事告诉了宁玉芳。宁玉芳不但没有排斥她,还表示欢迎,同时还告诉她,许香君也和她一样。
“不行,我陈向东的女儿怎么能做人家的情妇啊。”陈向东虽然已经没有刚听到时的愤怒,但心理还是平衡不了。
看见父亲这个样子,陈冰冰更加平静了。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方振玉的事,她就要趁此机会,让父亲同意自己永远陪伴在方振玉的身边。她曾隐隐约约知道父亲和张虹、陈春艳的事,但她也知道,以父亲的性格,根本无法用这个去要挟,但她还有一招,那就是许香君。于是她说道:“爸爸,我知道你要面子,以你现在的地位,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你比许伯伯又如何呢?”
“许伯伯?你说的是光华书记?这与他有什么关系?”陈向东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便疑惑地问。
“人家香姐在振玉身边已经好几年了。”
“不会吧?就算有这样的事,光华书记肯定不知道。”陈向东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从许光华和吴容来临海的种种迹象来看,有这么回事一点也不出奇。
“爸爸,女儿经历了叶培东之事后,已经完全想开了。我会把精力集中在事业上,至于家庭嘛,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个世界,找一份真爱不容易,现在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包括香姐在内,相处得非常的和谐、美满、幸福。得不到幸福,有名份又如何?”陈冰冰轻轻地说道,声音虽然小,却显得非常的坚定,说完,她就出了书房。
陈向东没有叫住女儿,只是抬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知他想的是什么。
1998年6月26日星期五港区
王娟吃过了晚饭,看了一下电视,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她披上一件外套,想到外面去走走。
“娟,这么晚了,还去哪里?”父亲王守业问道。
“出去走走。”王娟说。
“快下雨了,别走那么远。”一方面是女儿已经大了,懂事了,另一方面,港口的治安非常好,用不着担心会出事,王守业并没有阻拦。
王娟应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沿着铺垫得平整的小道,走出了金花新村的大门,对面就是繁华的港区,现在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虽然雨快要来了,但那里还是非常的热闹,她不由信步往那边走去。港口的变化令她欣喜,今天,如果不是父亲去接她,她都差点儿认不得家门了。
王娟离开临海港已快四年了,大学的四年,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假期也是到社会上去实践,没有回来。现在,终于毕业了,而且,还因为成绩优异,被保送到国外去留学。她本想从学校出国,但想想还是回来了,一方面想要看看四年不见的亲人,另一方面,港口虽然有令她伤心的事,但也有让她永世不能忘怀的一段感情。
“他还好吗?”王娟一边应答着相熟的乡亲的问候,一边漫无边际地走着。这四年她不回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方振玉最终没有给她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她本来还想硬着心肠不去想他,看了父母一下就走,但一到家,看到港口那种欣欣向荣的景象,又不由得想起他来。然而,她又怎么好意思向父母问得太详细呢?
其实,在大学的时候,追求她的人真的不少,开始,她也以方振玉所说的心态去接受,但最终还是找不到和方振玉在一起时的感觉,于是,她除了跟同学逢场作戏之外,便把全付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随着一场响雷,雨下了起来,而且还相当的大。王娟惊醒了过来,一看,居然已经来到了望海楼前。她打量了一下,便朝楼旁花园假山上的凉亭跑去。可还没等她跑到凉亭,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不由“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你没事吧。”对方把她扶住。
“没事,表姐夫,是你!”本来听到声音,王娟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再看到对方那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把对方抱住。
“娟,是你吗?”方振玉也认出王娟来了,并没有把她推开。
“是我,我回来了。”王娟有些哽咽,她听出了对方的惊喜,便把一个丰满的身子腻进了方振玉的怀里。瓢泼的大雨倾倒在两人的身上,王娟似乎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之前对他的所有的怨恨,似乎也在这一搂中灰飞烟灭,心中有的,只是这个自己爱之入骨的男人。
方振玉抱着她到了凉亭上,托起她的臻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我今天才到。”虽然是夏天,但冰凉的雨水还是让王娟打了个寒颤,使她把方振玉抱得更紧了。
“到我办公室去再聊,好吗?”方振玉发现王娟在发抖,便把她搂得更紧一点,提议道。
“嗯。”
于是,两人便相搂着上楼去了,沿途,惹来了众保安的侧目。
“你先擦干身子,换上衣服。”回到了休息室,方振玉给王娟拿来了毛巾和干净的衣服,可是,眼睛却停留在王娟的身上。王娟本来穿的衣服就不多,而且很薄,被雨一淋,便把整个玲珑凸透的身材给显露出来了,南方的女孩身材本来就不是很高,但从她那高耸胸膛来看,那对玉乳,只怕比徐强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娟见状,知道他在看什么,便朝他妩媚一笑,问道:“表姐夫,我是不是比四年前更成熟了?”
“啊?”方振玉惊醒过来,收回了视线,重新投到王娟的娇脸上,他想起了王娟临上大学的那一天自己对她所说的话,再看到她那热切的眼神,便说道:“是成熟了,不但身体,思想也成熟了。出去这么多年,也该找到你的所爱了吧。”
“找是找到了,只不知是否属于我。”王娟幽怨地说着,把手中的毛巾和衣服扔到了床上,上前去解方振玉那也是湿漉漉的衣服。“你也湿透了,我们一起洗个澡好吗?”
“娟。”方振玉有些不知所措,王娟出去四年不回来,他也知道很大的原因是自己伤了她的心,但自己的女人也实在太多了,不想再惹上情债,可如果再拒绝的话,只怕王娟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是不是还嫌我不够成熟?”王娟仰起了娇脸,一只玉手,在方振玉那宽广的胸膛上轻轻地抚摸着。
“当然不是了。”方振玉应着,便把王娟拥进了卫生间。反正自己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又何妨,又何必让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孩子伤心呢?
衣服,一件件扔到了地板上,王娟那光洁的身子便全部坦裎了出来,那对乳房又圆又大,殷红的乳珠高高地挺立着,纤腰盈握,曲线再起处,一个圆圆的肚脐深深地凹了下去,神秘的三角地带,芳草又密又长,把整个藏宝洞都冰天盖过了。也许是在北方生活了几年的缘故吧,原本稍黑的皮肤,变得细腻而洁白,在那温水的氤氤气雾中,更见其朦胧的美感。
“表姐夫,我美吗?”王娟上前,为看傻了的方振玉脱衣服。
“美!美极了!”方振玉双手环着她,搓揉着那高高翘起的屁股,身子则配合着她的脱衣动作,不多时,他也赤裸在王娟的面前。
王娟只脱了他上衣,便和他吻了起来,而且相当的主动,居然从头颈吻到了方振玉的小腹,然后又解开方振玉的皮带,一直吻了下去,最后,去吻那已经涨硬起来的宝贝,不时还发出一两声销魂的呻吟。
方振玉踹开了自己的裤子,一只手在圆臀和股沟上抠弄,另一只手则移到了她胸前,揉捏着她那硕大的乳房,他感觉得出,那对乳房虽然很大,也很高挺,但却过于柔软,看来已经让人把玩过很多了,再从王娟吻自己的技巧,推测她已经有过了男人,他当然并不在意这个,忘情地投入,开始主动地进攻起来。
“啊,好舒服?好美!”王娟的反应十分强烈,身子不断地扭动着去迎合方振玉的手指,套弄着那宝贝的玉手虽然还很温柔,但速度却越来越快了,那娇吟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血脉贲涨。
虽然淋着水,方振玉还是感觉到了她胯下流出来的粘液,再看到王娟那种淫荡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了,将她推到浴缸的边沿,分开她那一对美腿,挺枪便刺了进去。
“哎哟!”王娟惨叫了起来,脸上现出痛苦之色,眼泪也流了下来。
方振玉吓了一跳,连忙抽枪出来,一缕缕血丝随着那水流掉到了地板上,他发现自己错了,王娟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不由内疚地说:“对不起,我……”
王娟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而是吻上了他的大嘴。
方振玉爱怜地把她抱到了床上,大手爱抚着她那光滑的的脸,问道:“娟,为什么要装出那种淫荡的样子来?”
“人家本来就淫荡嘛。”王娟羞涩地说。初到大学的时候,以她的美貌,追她的男人不少,她也试过去接受,身子什么地方都让人家摸到了,可是就找不到和方振玉在一起时那种想将自己融入对方的感觉,连换了几个男孩子都一样,因此,她宁愿为男朋友品箫,也不愿意让他们得到自己的第一次。
方振玉虽然不知道她的情况,却也明白她是把第一次留给了自己,感动之下,唇舌齿手几样不住地向王娟敏感的部位发起了进攻,还没有真正地进入,便把她带到了高潮。然后才紧搂着她,让那小方振玉在那热情之源逡巡,温柔地问道:“娟,美吗?”
“嗯!”王娟喘息着送上香吻。
“我再进去,好吗?”
“当然了,你不是戳破了人家就算了吧。”王娟又恢复了那种淫荡的样子。
于是,休息室里便卷起了狂风暴雨,和室外的雷雨互相应和起来。
1998年6月26日星期五市委会议室
钟玉光才进家门,暴雨便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他把公文包递给宁玉蘅,庆幸地说:“幸好回来早一步,否则不成了落汤鸡才怪呢。”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展开身子,刚刚把今年的抗洪救灾工作落实好,作了周密的安排,他觉得无比的轻松。
宁玉蘅帮他把公文包放好,给他沏了一杯茶,笑道:“活该,谁让你只顾在外面风流快活,三更半夜还没回来呢!不过啊,别说你大书记出入有车,就算没有,你的那些手下们,也不会让你变成落汤鸡的,你在这跟我这种平民百姓诉什么苦啊,还不快去洗澡。”
钟玉光苦笑道:“算了,我才一句话,就换来了你这么多牢骚。”他喝了一口茶之后,便想去洗澡,电话却响了起来。“谁啊?”他拿起话筒,便吼了起来,为了安排好抗洪的事,他已经忙了一整天了,没想到才回来,电话又到了,他不由得生气起来。
“是钟书记吗?我是方玉琼。”话筒里响起了一个女生娇美的声音。
听到是方玉琼,钟玉光可不敢再吼了,别说方玉琼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便以她与宁玉蘅的密切关系,他也不敢,于是他尽量柔和地问道:“是玉琼啊,有什么事吗?”
“标准海堤可能有些不妥。”方玉琼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没有吧,不是已经按时竣工,正在等着验收吗?”钟玉光大吃一惊,现在正是雨季,洪水随时到来,如果标准海堤出了问题,那事情可就大了。
“可是刚才我接到《临海日报》记者符晓华的电话,说是纸报道的竣工时间严重失实,报纸上说是14日提前一天全面竣工,可实际上个别地段是昨天才竣工。我打电话找张万福副局长,找不到,又找局里的其他人了解了一下,确实是象符晓华说的那样,日报用的是水利局盖章送上去的稿子。我现在正从省城赶回去,可是,暴雨就要来了,你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方玉琼说道。方玉琼在省党校学习,海堤工程暂时由水利局的张万福副局长负责。
钟玉光当然知道晚了10天竣工意味着什么,海堤的承受力还达不到预定的标准,随时会有毁堤的危险,抗洪工作又得重新部署一番了。他说道:“好,你先赶回来,风大雨大,注意安全。我去查问一下,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放下话筒,他对宁玉蘅说道:“你帮我通知司机开车过来。”说着,也不等宁玉蘅回答,便用手机通知秘书小高,让他把所有参加标准海堤建设的工程队的头和水利局的所有人员到市委会议室开会。
钟玉光一边下楼。一边又打电话找张万福,可是,正如方玉琼说的,家里没人听,手机又关机了,气得他直骂娘。狂风暴雨使得本来就不是很亮的楼道更加黑暗,他差点儿便倒在了那里。下得楼来,车还没到,他又给有关的几个单位领导打了电话,让他们也到会,通知了几个,车才开到。
“去市委会议室。”钟玉光说了一声,又继续打电话。
风狂雨骤,尽管市委离临海大酒店并不远,但还是花了近二十分钟才到,下车之前,钟玉光对司机说道:“你马上去找张万福,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到会议室。”
司机心中直骂娘,当然骂的不是钟玉光,而是张万福,因为他知道不是张万福乱来,自己不会让钟玉光把他从正在亲热的女朋友身边叫出来,冒着风雨去找他,何况,现在还不知他在哪里呢!
钟玉光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在电话上把情况告诉了陈向东,和陈向东交换了一下意见,才给电话于随波和罗伟胜。
当钟玉光来到会议室的时候,相关的人基本上都到了。大家见他阴沉着脸,原本盖过室外风雨声的喧哗便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理陈向东、于随波他们还没有到,便大声问道:“张万福来了没有?”发现张万福居然还没到,脸色更加铁青。
几分钟后,张万福终于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叫道:“钟书记,我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钟玉光的脸上居然现出了笑意,但眼睛里却满是怒火,右手已经扬起来,便要向张万福扇去,幸好刚赶到的陈向东叫了他一声,他才没有打下去。
不多时,于随波和罗伟胜也都到了。
钟玉光把正要找位置坐的张万福叫住,让他站在主席台前,开始了说话:“现在深更半夜,雷雨交加,还叫大家来这里开会,实在是拜我们张副局长所赐。”然后盯着张万福问道:“张副局长,你说说,我们的标准海河堤,是什么时候全线竣工的?”
“是,是14号竣工啊!”张万福战战惊惊地说。
“胡说。”一个女声在门口响起:“其中一个地段是昨天才完成的。”来人正是符晓华,她把雨衣解下,扔到一边,露出个挺着大肚子的身子,看样子,她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她来到了张万福面前,把自己所了解的事情说了出来。
符晓华是临海的名记者,她的文章,大多是揭露临海的弊端,可揭得不但事实确凿,见解独到,还提出了不少可行的解决办法,因此不但深得市民的信服,不少单位的头还想她去自己单位调研呢。一听了她的话,全场便哗然起来。
良久,钟玉光才叫大家安静下来,冲张万福问道:“张万福,符记者说的是事实吧。”
“是,是。”豆大的冷汗从张万福的关上滚下来。
“既然这样。”钟玉光又面向了下面的一大帮人,说道:“你们所有地段中,谁没有按时竣工的请站出来。”
不多时,人群中挤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来,却是华阳公司的经理齐军。他来到钟玉光的面前,颤抖着说:“是我们公司。”
“还有吗?”钟玉光目光扫视着全场。见没有人再出来,他又看了张万福一眼,见他也没说什么,便说道:“好,好,齐经理,有胆量做,也有胆量承认,还算是一条好汉子。”
“钟书记,我……”齐军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钟玉光也没有再让他说什么,而是看了于随波一下,询问道:“于市长,出了这样的事,在方局长没有回来之前,是不是先让张万福停职检查?”
自从进来之后,于随波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张万福。虽然张万福并不是他的什么人,但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在靠向自己,自己也有些心动,在一些事情上,帮了他不少忙,没想到今天竟出了这样的事。开始,他还有保全他的意思,但钟玉光一开口,他便改变了主意,严肃地说:“那当然,象他这种不负责任的人,确实是不适宜留在领导岗位上。”他停了一下,便大声宣布撤掉张万福的副局长职务,先参加抗洪救灾,等洪水过后,再追究其责任,同时,还宣布由水利局下面的一个科长暂时代行张万福的职权。
听到如此的处理,各方面的反应都不一样。那些相关部门的领导,都心大心小的,生怕自己在这方面有做不到的地方,那些工程老板们,老老实实的倒没什么,在海堤上玩过什么花招的人,则是担惊受怕,心里不住地诅咒张万福和齐军。钟玉光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最窝火的就是张万福了,他这样做,其实与于随波也有一定的关系,但现在却让他把自己给撤了,因此看着于随波的眼睛充满了怨恨。
钟玉光可没有注意这些,他见于随波处理了张万福之后,便冲在座的所有人说:“同志们哪,标准海堤对我市的重要,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没经过验收的海堤是否能挡得住这次特大的洪水呢?我们心里没底啊!也许,我们海堤的质量真的过得硬,但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能不让我们警惕啊。现在暴雨已经抵达我市,根据气象和水文预测,洪峰将于这几天到达我市,而且是五十年一遇的洪水啊。所以,我命令。”钟玉光提高了声调:“从现在开始,每个工段,派人24小时在海堤上值班,工程队方面两个,水利局一个,检查海堤的情况,发现异常,马上报告。齐经理,你那里多派几个人,由你负全责,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钟玉光没有理睬下面的议论,转头征询了一下于随波等三人的意见,见他们没什么表示,便大声说道:“马上行动,散会!”
众人吵吵嚷嚷地离去之后,电视台的几个记者想采访钟玉光,其中一个向钟玉光问道:“钟书记,你看报道方面,该怎么做?”
“照实报道。”钟玉光想也不想就说道。
“钟书记,现在不能报道。”符晓华急忙说。
“为什么?”钟玉光不解地问。
符晓华说道:“这种事,如实报道是要的,但现在报道,会引起人心恐慌,我觉得还是留到洪水过后再报道更好。”
“我也觉得这样好一点。”陈向东说。
钟玉光觉得符晓华说得有理,便对那几个记者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这是纪律,我不希望市民在抗洪过程中知道这件事,你们还是多找一些抗洪救灾的典型去报道吧。”
“明白。”众记者答应着走了。
于随波松了一口气,现在马上报道,对华阳公司,甚至它上面的振华集团,是一大的打击,但他又不好和钟玉光对着干。过了今天之后,怎么报道,多少他都可以操作一下,最低限度地减轻对振华集团的影响。
钟玉光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已经到了海堤上了,他说道:“我们也到海堤上去看看吧。”说着,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来到大门前,只见雨已经停了,但天却黑得象锅底一样,钟玉光的心,也象这天一样阴沉沉的。
1998年6月29日星期一金花江畔
钟玉光走在海堤上,心情轻松了不少,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激战,标准海堤终于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五十年一遇的洪水,超过警戒水位8米,不容易啊。
大多的救灾人员已经回去休息了,海堤上留下来的值班人员也在太阳光下昏昏欲睡。钟玉光目光投视在滚滚南去的金花江上,阳光照在混浊的江水中,把那些漂浮物照得清清楚楚,那些死猪死鸡什么的,确实令人触目惊心,只是,水位已经下落了,现在只是超过警戒水位2米,虽说上游还在下雨,但雨量已经减小,下一次的洪峰,已没有昨晚那么厉害了,如果没有意外,临海市已顺利地熬过了这场洪水。
看着钟玉光难得的轻松,小高说道:“钟书记,我已经定了,就去港口。”他跟了钟玉光快五年了,钟玉光答应他,洪水过后,让他到基层去任职。
“好,你就去管委做个副主任吧,可要好好给我争气,人家林恒已经是一区之长了。”
林恒是陈向东原来的秘书,到港口做了一段时间的副主任之后,现在接任朝阳区的区长。小高明白钟玉光的意思,充满信心地说道:“书记,你放心吧,我不会丢你的脸的。”
钟玉光一边朝前走,一边笑道:“我知道你会的。你很有才华,只是缺乏实践经验,到那里,好好地向方振玉等人学习,你会有出息的。”
说话间,已来到了华阳公司的地段了,小高正想说什么,却听到有人在争吵。
“叶总,我没有。”
“真的没有?”这是叶培东的声音,显得高亢而又有点焦急。
不知是谁首先发现了到来的钟玉光,便叫了起来:“钟书记,你好!”
“好,大家辛苦了。”钟玉光应着,他也发现了叶培东,便上前去说:“叶总,你亲自到海堤上来了,这很好啊。”语气里充满了赞赏。
“哪里,哪里。钟书记,昨晚那么辛苦了,还不回去休息吗?”叶培东上前握住了钟玉光的手,显得非常的亲热。
“不走走看看,放心不下啊,幸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不过有你这样身先士卒的好书记,就算洪水再大,我们也一定能够战胜它的。”叶培东吹捧道。
钟玉光心中得意,嘴里却说道:“我一个人能起什么作用?关键是有他们这帮敢于牺牲的市民啊!”他指了指留下来值班的那些突击队员。
叶培东正想再吹捧几句,一个值班人员却急匆匆地走来,叫道:“齐经理,不好了,那边的大堤渗水了。”显然,他没看到钟玉光也在这里。
“什么?”叶培东和齐军同声惊呼了起来。
钟玉光也大为焦急,急忙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这大堤渗水,可大可小,如果是平时,很好处理,现在水位还高于警戒线,处理起来就不容易了。别在这关键的时候出事才好,他心想。
“哦,钟书记!”那人见到钟玉光也在,心慌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和这么大的官接触过,何况又是在这种时候。
“慌什么,还不快点带我们去看?”齐军冲那人叫道,然后,又向钟玉光介绍道:“他是我们公司的工程师卢仕林。”
钟玉光看见那人五十岁上下,长得非常的单薄,皮肤白得近乎病态,便握着他的手安慰说:“别急,我们先去看看,然后研究一下该采取什么方法去加固。”
那卢仕林这才镇静了下来,带着他们几个往渗水的地方走去。渗水的地方在堤坝的腰间,那些石块逢中的水泥不少已经被冲走了。卢仕林说道:“比刚才又大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的?”叶培东冲齐军怒道。
“我,我也不知道。”齐军慑懦地说。
卢仕林却望着钟玉光说道:“一方面是水泥的标号不够,更主要是堤内的填充料不合格。”
叶培东脸色马上变了,他冲齐军吼道:“你,你怎么干得出这种偷工减料的事来?”
“我,我……”齐军望着钟玉光,又看了叶培东一眼,答不出话来。
钟玉光冷冷地看着叶齐二人,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卢工,该采取什么措施?堤坝会不会被冲垮?”
卢仕林想了想,把必须采取的措施说了,然后说道:“如果水位继续下降,应该不会冲垮的,但保持现有水位或者水位继续上涨的话,就凶多吉少了。”
钟玉光心中直念佛,希望水位快点下落,嘴里说道:“那好,马上行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堤坝的安全,叶培东、齐军,堤坝的加固就由你们两个负责监督。小高,通知驻军,准备必要时提供支持。”
“是。”三人同声应着,便开始工作去了。
钟玉光叫其他人把情况向抗洪救灾总指挥部作了汇报,自己则面对着滔滔的江水,不知在想什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小高叫他回去吃饭,他也不回去,就和工地上的人一起吃快餐,直到所需的材料全部到位,驻军的队伍也到达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水位怎么样?”他问负责水文的人。
“已经下落了半米,而且继续下降。”
“好,继续监视。其他地方也要注意检查。”他吩咐道,见手下人应着去了,他便想上车,回家休息一下,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睡过,实在是太累了。
刚踏上车门,手机又响了起来,钟玉光接通了电话,问道:“什么事?”然后又“啊”的惊叫起来,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
“钟书记,怎么啦?”小高小心地问。
“上游的陆东水库决堤,洪峰将于三个钟头后到过。”钟玉光说着,整个人便瘫在了座位上,许久说不出话来。
小高一听,也愣住了。陆东水库是上游最大的水库,它的决堤,起码会使金花江水位上涨2-3米,按照刚才卢仕林所说,便是保持现在的水位,也不敢担保大堤不决口,再上涨的话,那大堤不是很危险了?他不由焦急地问:“书记,那我们该怎么办?”
钟玉光沉思了良久,又和于随波等人好一段时间通了电话,才坐了起来,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首要是保住堤坝,另外,也要做好决堤的打算。”停了一停,他又说道:“保堤的事,你交给叶培东他们去办,让驻军协助,剩下的,就是该如何做市民的工作,让他们撤离了。”
“是。”小高应着去布置了。
钟玉光下了车,其他人都围了过来,他们也都知道了陆东水库决堤的事。钟玉光开门见山地说:“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如何把损失减到最小,就看我们的工作了。”接着,他把工作都布置了下去。
众人领任务走后,钟玉光长叹了一声,向正在抢险的工地走去。尽管他说保堤的事交由叶培东和齐军负责,但他哪能放得下心?
……………………
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海堤终于还是决了口,洪水咆哮着冲进堤内,眨眼之间,便摧枯拉朽般把设近处的工棚冲倒,迅速向市区内扑去。
一声令下,一大队军人跳进了这奔腾的江水,钟玉光甩开想拉他的人,也跳了下去,很快就和大家一起筑成了一道人墙。……奋战了近十个钟头,洪水渐退,才算把决口给堵上。幸运的是,这里只是近郊,需要迁移的市民并不多,由于准备工作很充分,而且,水势也不是很大,财产是损失了不少,人也伤了一些,却没有造成人员的死亡。
(卷九)第八章祸不单行
第八章祸不单行
1998年7月2日星期四港口
方振玉斜靠在床上,一边吃着宁玉芷喂到嘴边的粥,一边听着洪敏汇报着港口在这次暴风雨中的情况,那张原来饱满的俊面消瘦得可怜,颧骨高高地凸起,双眼深深的凹了下去。由于准备充分,这场暴风雨,并没有给港口造成多大的损失,只是方振玉象往常一样,战斗在救灾的第一线,风吹雨打加上过度的疲劳,使他病倒了。
“唔,总算熬过来了。告诉甲书记,让他整理这次涌现出来的救灾英雄,加以大力的表扬,并给予必要的物质奖励。”听完了洪敏的汇报之后,粥也吃完了,在宁玉芷帮他擦干净嘴巴之后,方振玉说道。
“是。”洪敏应着,正想出去,而宁玉芷也正想依进方振玉的怀里,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谁啊?”洪敏一边去开门,一边不高兴地问。平日里,休息时间就很少人来方振玉的办公室,方振玉病倒后,她更是下令没有特别的事,不得来打扰方振玉休息。“钟书记,是你?”打开门一看,洪敏愣住了,来人居然是钟玉光。
钟玉光呵呵一笑,“不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人呢。”一边说,一边往旁边一闪,后面现出王佩英来。
洪敏更加吃惊,叫道:“伯母,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她赶忙把王佩英往里让,同时通报方振玉。
“妈。”方振玉和宁玉芷同声叫了起来,方振玉想从床上爬起来。
王佩英一声不出,快步来到了方振玉的床前,按住想坐起来的方振玉,颤抖着轻抚方振玉那的脸,泪流满面:“振玉啊振玉,诺大个家等着你支撑,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妈,我没事的。”看到王佩英象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自己,方振玉从心底里涌起一股暖流,紧紧地抓住了王佩英的手。
宁玉芷连忙给母亲擦眼泪,劝说道:“妈,姐夫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呢!”
王佩英盯着宁玉芷,哼了一声,说道:“正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振玉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方振玉病倒后,并没有跟家里说,王佩英也是遇上金花村的亲戚,听他们说才知道的。她本来还想骂宁玉芷几句的,但想到钟玉光还在身边,便不再说了。
钟玉光这两天忙得要命,也不知道方振玉病了,还是王佩英跟他要车,他才知道的,当然,一听到这件事,他马上就和王佩英来了。看见他们这样,心中感叹不已,能得岳母这样关心的女婿,可不容易啊。直到他们都平静了下来,他才说道:“妈,振玉已经没事了,你就原谅了五妹吧。”
“妈,人家以后不敢了。”宁玉芷也趁机腻进了母亲的怀里。
王佩英也不是真的生气,见方振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也好,就让振玉多休息一下吧,五妹,陪我到你舅舅家走走。”接着又转身向钟玉光道:“下午下班,我可要振玉和我一起回市里。”
“知道了,妈,我会回去的。”方振玉连忙答应。
“妈,还是我送你回村吧。”钟玉光一边说,一边朝方振玉使了个眼色,便和王佩英、宁玉芷出去了。
“方总,看来钟书记有事找你呢。”他们都出去了,洪敏对方振玉说道,她也看到了钟玉光的眼色。
“唔。”方振玉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钟玉光是来找自己的,但到底为的是什么,他却不明白,自从把港口的一摊子扔给自己之后,钟玉光好象已经很少专程找自己了。
洪敏看见他那种样子,便体贴地说道:“别理他是什么事,你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也好!”看着洪敏拿着什物走出休息室,方振玉也闭上了眼睛。
钟玉光确实是找方振玉有事,否则,他也不会亲自把王佩英送来港口。把王佩英送到王守业家之后,他便回到了方振玉那里。“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好?”把事情说了出来之后,钟玉光有些迷乱地看着方振玉。
“真有那么一回事?”方振玉听完之后,思索了好一会,问道。钟玉光说的是标准海堤决口的事情,市纪委已经组成了调查组下去调查了,现在明摆着的是,华阳公司承包的那一段,是因为偷工减料造成的,他们也承认了。只是有人举报说,华阳公司这么做,是振华集团的高层指使的。
“我也不愿意相信。”钟玉光叹气说,“可是,从齐军的语气中,似乎有这种可能。”虽然他和叶培东之间出现了些许的矛盾,但毕竟两人有多年的交情,而且,叶培东是他钟玉光邀请来临海发展的,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他卷入这种事里面去。
方振玉明白钟玉光的心情,而且也知道,振华集团是临海除了港口开发投资总公司、东方集团之外的第三大公司,如果他出了事,无论是对临海的经济,还是对钟玉光本人的影响都是巨大的。他不由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钟玉光有些犹豫,“只是,只是,据说他们是因为把华阳资金拿来港口投标,而华阳又为了赶工期才造成的。”
“那你想让我干些什么?”看见钟玉光吞吞吐吐的样子,方振玉有些不快。
“唉。”钟玉光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的不希望振华集团出事。可是……”他没有说下去,看向方振玉的目光也有些变幻不定。
方振玉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玉光啊,我看你的想法有些不妥。”他罕有的称呼起钟玉光的名字来,见他想要出言反驳,便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你先别说你的想法是什么,你听我说,我们先不说捂住此事是否违背自己的良心,只说对你们仕途的影响吧。你以为,这样大的事能够捂得住吗?”
钟玉光沉默了下来,他确实是想把事情捂下来,他来临海五年,一切都做得很好,临走了,却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一大败笔啊!
看着他那种样子,方振玉意味深长地说:“一切都好,未必是真好,也许出现一点瑕疵反而对你有好处。听我说,不但不捂,反而全力把他揭露出来。”
“大哥说得对,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我们不能做。”上官温馨推门进来说,“对不起,我到了有一段时间了,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可是,钟书记,正如大哥说的,这么大的事,你想捂也捂不住。”她把在一份材料递给了钟玉光。
“这是什么?”钟玉光有些不高兴,一来上官温馨偷听自己和方振玉的谈话,另一方面,她居然叫起自己的官名来,他不明白,大家同是王佩英的女婿,为什么自己好象总得不到方振玉那样的待遇?
“你自己看看吧。”上官温馨撇了撇嘴。
钟玉光细看手中的材料,发现居然是振华集团从华阳公司调资金到港口参与竞标的数字,一笔一笔写得十分清楚,他不由问道:“温馨,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上官温馨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至于从哪里得来,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这是她在和童之伟欢好时,在他那里套来的,如此羞人答答的事,她又怎么会说呢!
方振玉知道她和童之伟的关系,也知道童之伟在振华集团中的地位,当然明白这是怎么来的了,便也说道:“玉光啊,温馨提供的材料是真实的,你看着办吧。”
上官温馨接着说:“还有,那个什么齐经理,和人家通电话时,有录音的习惯,你看看是否可以在这方面突破。”
听上官温馨这么说,钟玉光不由得想起在海堤那里听到叶培东和齐军的对话,心中暗暗庆幸,如果按原来自己的方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齐军的身上,保不住他会把事情全捅出来,毕竟决堤的事,责任不小啊,万一齐军真有和叶培东通话的录音的话,叶培东肯定脱不了关系,那自己……想到这里,他全身冒起了冷汗。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说道:“那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管涉及到谁,一定让他负起应负的责任,你们港口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上官温馨见他居然打起官腔来,很不高兴,正想说话,见到方振玉制止的目光,便住口了。只听方振玉说道:“好的。不过,你们的调查组也要深入一点才好,仅仅这些,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
“好,就这样。我先回去安排,妈妈就等你带她回去了。”钟玉光说着,便匆匆告辞了。
“他变了。”望着钟玉光的背影,上官温馨说道。
方振玉说道:“人总是会变的,只希望他不要变得太过分了。”
“可你却没有变啊!”上官温馨依进了方振玉的怀里。
方振玉嘻笑道:“谁说我没变的?我变得更加好色了。”说着,大手便攀上了上官温馨的玉女峰,销魂的呻吟便响了起来。
1998年7月3日星期五市区
叶培东离开海天娱乐城时,心里还窝着一肚子的火。今晚,他请于随波和李小康吃饭,两个人居然都找借口没来,他只好和冯祖全、童之伟,还有龙娇娇四个人吃了。幸好谢相杰服侍得相当的周到,使他平静了些许,否则只怕已经开始骂娘了。
“培东,别气坏了自己,官场就是这样了,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人不少,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个?”上了车,龙娇娇温顺地依在他的怀里,安慰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们变得太快了,他们怎么就马上想起和我有关呢。”叶培东说着,推开了龙娇娇,发动了车子。
龙娇娇说道:“做官的人就是这样了,想要他们再跟你来往,只怕要等确定了责任以后了。”
“妈的,需要他们,他们个个都躲了起来,以后老子才懒得侍候他们呢!”叶培东一踩油门,车子呼的一声便冲了出去。
“到时候,你还是得他们帮忙的,生这种气不值得。”龙娇娇淡淡地说。
叶培东气冲冲地说:“熬过了这一次,我还和他们打交道才怪呢。”这一分心,车子差点儿便撞上了前面的车屁股,一个急刹车,整个人便扑在方向盘上,磕得他“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龙娇娇也吓了一跳,只是车子开出时,她就一直小心,因此倒没有撞着。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培东应着,火气也被吓消了不少。
“都叫你不必生那些人的气了,就算没他们帮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龙娇娇劝慰道。
叶培东慢慢地开行,叹气道:“你哪里知道,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如果不想办法把事情控制在华阳公司这一级,只怕我就等着坐监了。”
“这本身就是华阳公司的事,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龙娇娇不解地问。
“要真的这样就好了。”叶培东显得有些颓丧。
龙娇娇见他这样,便说道:“不是这样,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行?不过,你也先别急着说,还是小心开车,回家再说吧。”
“嗯。”叶培东是小心地开车,可以,他的精神怎么也集中不了。就在大堤决口的一刹那,他已经明白,自己的麻烦事来了。正如方振玉等人所想的那样,他是把应该给华阳公司建海堤用的资金挪用到了港口的投标上,而且,在齐军向他追要资金的时候,他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开始,叶培东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电话上说的,可后来他却听人说,齐军有一种与重要的人通话时录音的坏习惯,他可保不准自己和他的通话有没有录音,那天,钟玉光在海堤上见到他,他正是去向齐军了解的。虽然齐军矢口否认,但是否真的那样,谁也不知道。要不出事,也就算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要防他一防。
回到家里,叶培东把事情全都告诉了龙娇娇。龙娇娇听完之后,叹气道:“这确实是最大的漏洞,你啊,也太不小心了。”
“我也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出了,该怎么办才好呢?”叶培东看来已有点乱了方寸。
“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龙娇娇果断地说,“现在有两件事要做的。第一,要弄清楚齐军究竟有没有录音,如果有,不惜一切代价要回来。第二,要另外搞一套集团的帐目。”
“另外搞一套集团的帐目?”叶培东有点疑惑。
“对,港口投标的资金,必须有另外的来路。”龙娇娇说道。
叶培东也明白过来了,他担心地说:“可是,去哪儿弄那么一大笔资金啊?”
“只好找冯祖全帮忙了。我想,集团出了事,他也好不到哪里,这个忙,他一定会帮的。”龙娇娇说。
“对,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叶培东兴奋地搂住龙娇娇亲了起来,说道:“娇娇,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知道就好。”龙娇娇不无骄傲地说。接着,她又问道:“你还记得,刚才谢相杰被人匆匆地叫出去吗?”
叶培东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便说道:“记得,怎么啦?”
龙娇娇神秘地笑道:“弄得好,我们还可以请方振玉帮一下忙。”
“怎么会呢?”叶培东不相信,这个方振玉,出名的正直,连钟玉光他都不卖帐,又怎么会帮自己呢!
“你听我说。”龙娇娇便把自己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谢相杰和何伟强的说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只要我们把那证据拿到手,方振玉还不得帮我们的忙?”
“对,对,对。”叶培东连连说道,此刻,他虽然还有点儿担心,但却对自己的前程,还是充满了希望。
两人又就此事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相拥进了卫生间,随即,风雨声便大作起来。
1998年7月3日星期五于随波家
就在叶培东夫妇俩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于随波正在家里和李小康下棋。本来,今天是周末,李小康应该回省城的,但因为暴雨刚过,市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没有回去。
吃饭的时候,李小康接到了叶培东的电话,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放下电话,却觉得有些不妥,才打电话给于随波,发现他也没有去时,他才完全放下心来。于随波约他过去下棋,他便答应了。
可是,两人的心思显然并不是放在下棋上。李小康提车吃了于随波一个炮,问道:“市长,振华集团可是你竖起来的一个典范,就这么放弃了,不可惜吗?”
于随波跳马挡住了李小康车的去路,笑道:“谁说我放弃了?”说着,给了李小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李小康思索了一番,随手走了一步棋,说道:“可眼下华阳公司的事,一定会牵涉到振华集团的高层,你不帮叶培东一下,他能过得了这一关吗?”
“那当然过不了。就算我有心帮他,他也过不了,因为事情太大了。”于随波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还不是放弃?”李小康疑惑不解。
“振华集团是振华集团,叶培东是叶培东,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于随波把自己的过河卒子送到了李小康马的面前。见李小康毫不犹豫地吃了,便笑道:“有时候,损失个把卒子,于大局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将军,便把刚才吃自己炮的车给消灭了。
这么一来,原来还有些少优势的李小康现在优势尽失,只能是想办法和局了。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你是说,弃卒保车?”
“为了保住优势,不但卒可以弃,有时连车也可以弃。”于随波加快了进攻步伐,只几步棋,便使得李小康的防守支离破碎,他得意地说道:“何况,这个车,还不一定是我们的呢?”
听到这里,李小康已经明白于随波的意图了。认真来说,出事的虽然是振华集团,但最主要的还是叶培东,或许这件事对振华集团来说,是损失了一定的声誉,但集团的经济实力依然存在。而叶培东一倒,接班的当然是冯祖全了。对于于随波来说,冯祖全当然更值得依赖一点了。他不由得推棋坐起,说道:“市长,还是你高明,我下不过你。”
于随波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你也有相当的棋力,只是有时不免太过心软了,这对战场撕杀可没有什么好处。”
“谢谢市长教诲,小康明白了。”李小康表面上诚心诚意,心底里却暗暗心惊,这个于随波实在是太工于心计了。他知道于随波说的虽然是棋,实际上说的却是对待叶培东这件事,这使他不但明白了于随波的为人,而且还学到了不少的为官之道。其实,他李小康也不是不够狠,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
“明白了就好,那么,再遇上叶培东纠缠时,你该知道怎么办了吧。”于随波双目突然迸射出精光,紧紧地盯住李小康。
李小康居然打起寒战来,幸好他也是急智之人,立即用其他借口掩饰自己的不安,说道:“我知道了,市长,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于随波收回了目光,语气又变得温和了起来:“小李啊,老头子让我们来临海,如果打不开局面,只怕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们办什么事,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为一时之气乱来啊!”
“小康一定以市长的马首是瞻的。”李小康连忙表决心地说。他今天才看到于随波的另一面,一时之间,还不是接受得了,又和于随波聊了一下,便找个借口告辞了。
送李小康出门,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于随波冷笑了起来。虽然说,李小康明是来协助自己的,但从最近的一些事来看,他有另立势力的苗头,这也是今天他把李小康找来的原来,他相信,经过今天的谈话,李小康起码在这段时间要收敛一下,而他所争取的,也就是这么一段时间。
1998年7月9日星期四北京
“莹莹,事情办得怎么样?”一见到钟莹,许香君拉着她便焦急地问道。
钟莹喘着粗气,说道:“总算不辱使命,他们答应让你见老爷子一面。”
“那好,我们快去。”许香君说着,便要出门。
“还不行,等等丽英姐拿通行证过来才行。”钟莹拿了一支矿泉水,一气就灌了大半瓶,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香君也知道自己是太焦急了,闻言便也在钟莹的身边坐下,问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爸爸?”
也难怪许香君焦急,在香港,就有人传说他父亲许光华出事了,她留意了一下,果然是有两个月,没有见父亲在报纸电视上露面了。作为一个政协中央副主席,这么长时间没有在媒体上露面,许香君当然明白意味着什么,所以,她把香港方面的工作安排好了之后,便到北京来了。她也知道自己来北京不会起什么作用,但能见上父亲一面,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起码也没有那么担心,可是她到北京父亲的住处,却见不到他,向上面打听,不是故意推搪,便是语焉不详,她只好找自己的朋友帮忙了。她知道钟莹跟宋丽英的关系很好,也知道宋丽英和上面的关系,因而就找到了钟莹。
“听说,是为了高速公路的事,有人举报说,许伯伯在高速公路工程上,拿了不少的回扣。”钟莹见许香君问,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怎么会呢?我爸爸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许香君一听这样说,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我也相信许伯伯他不会,可是……”钟莹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不会就不会。”许香君说得十分自信。自小到大,父亲在自己面前都是正直无私的人,而且也一直是这样教育自己兄妹两个,自己出来工作之后,虽然也曾经常让他给自己换单位,但从来没有以他的名誉,要求去好的部门。
钟莹也是听人家言之凿凿,才有点怀疑而已,听许香君这么一说,想起许光华最得力,也最看重的部下――自己父亲也是从不以权谋私,和他的交往也相当正常,便也相信了,说道:“我不是怀疑许伯伯,而是那些人居然弄出了不少所谓的证据来,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什么证据?”许香君急急地问。
“我也是听丽英姐说的,具体的不太清楚。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丽英姐到了,你再问她吧。”钟莹觉得自己无法说得清楚,就干脆不说了。
许香君觉得钟莹说得不错,奔波了两天,自己也确实是累了,便说道:“好吧。”躺在床上想睡一下,但心中有事,又如何睡得着,只是闭目养神。
大概一个钟头左右,宋丽英来了,互相问候了一下,她也没有多说,让钟莹留下,便带着许香君走了。
“丽英姐,我爸他究竟是为什么?”上了车,许香君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宋丽英的手问道。
宋丽英淡淡地说:“能有什么,不过是官场上的争权夺利罢了。相信我,只要你爸爸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定不会有什么的。”说完,她也再不说话了。
许香君见状,也不好再问,只好观察车子行走的方向。可是,许香君对北京根本不熟,看不出是哪个方向。车子转上了成个钟头,才开进了一个警卫森严的院子里。
宋丽英把一张通行证递给警卫,等警卫同意之后,才对许香君说:“你进去吧,注意一点,你只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知道了,谢谢你!”许香君应着,在警卫的带领下,进了一间房子。
房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伏在书桌上,正写着什么,神情非常的专注,连许香君进来也不知道,那额头上,皱纹更多了,可那对睿智的眼睛依然是那样的深邃,脸上带着一层忧郁。看着满脸风霜的父亲,许香君哽咽地叫道:“爸爸!”
许光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是许香君,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地叫道:“香儿?你怎么来了?”
“爸爸!”许香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进了父亲的怀里,深情地说道:“我来看你来了。爸爸,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害你?”
许光华轻拍了许香君的肩膀一下,把她推开,叹气道:“你也知道了?”
“嗯。”
许光华把女儿让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问道:“香儿,你认为爸爸会做那种事吗?”
“爸爸你当然不会了。”许香君信心非常的坚定。
“对,你爸爸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可为什么呢?”许香君心里充满了疑惑。
“香儿啊,官场上的事,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就不用多问了,不管为什么,只要爸爸没有做过,问心无愧就行了。而且,爸爸相信中央不会冤枉好人的,现在不过双规罢了,很快,事情就会清楚了。”许光华说。
许香君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官场,知道事情绝对没有父亲说的那么轻易,她极力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问道:“爸爸,知道是谁干的吗?”
是谁干的?许光华当然知道,人家只不过是想把自己在省里的势力连根铲除罢了,只可惜,他们动手太早了,如果再晚一点,大多数证据都湮没的时候,再来推自己一把,自己就算不栽到底,人生也会因为“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而留下不光彩的一页。现在嘛……嘿嘿,许光华心里冷笑了两声,说道:“知道,不过,你不必理他是谁,只干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记住,做人一定要站得正,坐得直,不过,也不能不防小人。”
见父亲没有说,许香君也不追问,她知道,父亲不想说的事,就算再问,也没有用。何况,时间也不多了,她便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振玉、玉光他们吗?”
许光华当然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什么也说不了,他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把刚才我给你说的话,带给玉光吧。至于振玉,”许光华慈祥地看着女儿,说道:“叫他安心搞他的经济,如果可能,尽快把港口建设好,我还想看到临海港变成国际大港呢。”
“爸爸!”许香君从父亲的眼中,知道他更加认可自己的地下丈夫了,不由得有些羞涩起来,“只怕没有了你和玉光,他的事业也难以做大。”
“女儿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了解他了呢。”许光华目光中透出了一种期待的神色,说道:“你放心好了,敢做小键的干爹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的。而你呢,既然认准了,就要坚持下去。”
“知道了爸爸!”许香君想起自己和方振玉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温馨,她此刻,真的很想回到方振玉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
许光华说道:“香儿,去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记住,只要是对人民有利,对发展港口有利的事情,就大胆去做。”
许香君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她坚强地说道:“爸爸,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多保重,我走了。”说着,和父亲拥抱了一下,便走了。
从女儿的神色中,许光华知道她一定能领会自己话中的含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1998年7月15日星期三高速公路
龙娇娇洗澡出来,发现叶培东居然不在客厅,她叫了几声,也不见回答,不由得焦急了起来,匆匆地穿上了外套,跑到了楼下车库,一看,车已经不在了,她就更加紧张了。“是小李吗?叶总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打通了司机的手机。
“没有啊,今天不是叶总自己开车吗?”司机说。
“哦,我忘记了。”龙娇娇放下电话,嘴里叫道:“坏了,坏了,怎么办呢?”她在客厅里徘徊着,心情无比的彷徨。良久,她冲出家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快,到高速公路。”
今天晚上,叶培东又请于随波和李小康吃饭,于李二人答应了出席,于是,便到娱乐城订下了一个包厢,龙娇娇知道男人到那种地方,自然没什么好事,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想到叶培东是为了解决目前的难题,自己不便反对,却也就没有跟去。
龙娇娇在家里等着叶培东,眼看着快十点钟了,他还没有回来,正不耐烦,父亲龙忠祥却来了电话,说是得到消息,齐军因为没有得到叶培东的援助,顶不心理住压力,加上旁边有卢仕林作证,终于向调查组交出了他和叶培东通话的录音。听到这消息,龙娇娇急了,连忙给叶培东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叶培东的手机,她只好亲自跑一趟海天娱乐城了。
到达娱乐城的时候,叶培东正和于随波等人拼酒,虽然没有小姐陪酒,但几人都喝得有点迷糊了。一见龙娇娇居然来了,叶培东不由得发起火来,他虽然已有几分酒意,但也明白于李等人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玩乐,可是一听到龙娇娇说的事,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瘫坐在椅子里。
于李二人也非常的吃惊,连忙问为什么这样,叶培东只好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并把自己如何让齐军扛住的事也说了。
于随波听了,也急了起来,连忙商量起对策来,然而,几人说来说去,也无法找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了。后来,于随波和李小康接到钟玉光的电话,让他们回市委,准备召开紧急会议,处理有关海堤决口的事情,于李两人便匆匆走了。
于李两人一走,叶培东更加彷徨,不住地往肚子里灌酒,嘴里嚷着怎么办怎么办。
龙娇娇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说是除非把证据抢过来,或者是调查组的人都死了,否则再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一边说,一边拖着叶培东出了海天娱乐城。
一路上,叶培东不住地骂钟玉光不够朋友,说要把他给杀了。龙娇娇开始时还以为叶培东说的是气话,但当叶培东把车朝高速公路入口开去时候,龙娇娇知道他要来真的了,因为刚才于随波说,钟玉光正在省城赶回来。龙娇娇好不容易才把叶培东劝住,让他回家,没想到自己才洗个澡,他便不见了。
龙娇娇一边驱车往高速公路赶,一边找钟玉光的手机号码,想给钟玉光打电话,让他小心一点,可钟玉光的手机总不在服务区,她心里更急了。她虽然也有点恨钟玉光,虽然也知道海堤决口的事可能使叶培东的事业遭受很大的挫折,但杀人却是死罪,只要人还在,就有翻身的机会,何况,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钟玉光,调查组的调查也不会因此而停下来,叶培东还是难逃法网。
虽然已是十一点多钟,但因为天气热,路上行人车辆都还很多,出租车司机已经尽量把车开到最快了,可龙娇娇依然觉得太慢,不住地催促司机再开快一点,弄得司机都反感了起来,差点儿就把她放下来,不做她的生意。
终于,出租车上了高速公路的引路,车速快了起来,再有两公里多,就到收费站了,龙娇娇稍稍松了一口气,仔细地观察路边,寻找叶培东的车。
快了,要到收费站了,借路边的灯光,龙娇娇已经看见了正停在距收费站不远的路边的叶培东的车,便在这时,叶培东的车灯亮了起来,车子突然加速,向已经驶出收费站,正在加速的一辆小车冲去。“不要啊!”龙娇娇大叫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正奇怪龙娇娇鬼叫什么,只听得一声闷响,前面不远的两辆车子居然撞在一起时,其中一辆翻进了路旁的水沟,他大吃一惊,车子不由向路边冲去,幸好他刹车及时,否则连他也要把车开到路边的水沟去。
“培东,培东!”龙娇娇不顾一切地拉开车门,尖叫着向出事的地方奔去。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近一公里的路程,不到两分钟,她便冲到了。车上,叶培东满脸是血,身子后靠,凹陷进去的车身把他压在座位上,“培东,培东,你没事吧?”她从破碎的车窗伸手进去摇叶培东,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一急,便昏倒在地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交警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小姐,你没事吧。”正在给她作检查的医生见她醒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快,快救人。”龙娇娇指着出事的车子说。
几个交警在车头忙碌着,不久,便将叶培东从变了形的车头里弄了出来,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上前给叶培东检查,却很快便摇摇头,要往水沟那边走去。
“你们快救人啊!”龙娇娇连忙拉住其中一个,凄惨地哀求道。
“没用了。”那医生说。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们救救他吧。”龙娇娇痛哭了起来,死死地拉住医生不放。
那医生淡漠地看了龙娇娇一眼,甩开了她的手,走了。
“培东,你不能死啊!”龙娇娇一下子扑到叶培东那逐渐冰凉的尸体上,呼天抢地地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昏了过去。
龙娇娇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父母两人陪在她身边。“娇娇,你没事吧。”母亲焦虑地问道。
“妈,我没事。爸爸,培东他……”龙娇娇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龙忠祥扶着女儿,叹息道:“爸爸已经知道了,唉……”
龙娇娇又痛哭了起来,虽然,她和叶培东更多的是利益的结合,可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的时间,怎么能一点感情也没有?何况叶培东对她确实是真的好,想到今后天人永隔,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龙忠祥看见悲伤的女儿,也不知如何劝说,直到她稍稍平静,才说道:“娇娇,节哀吧,还有很多事等你处理呢。”
一说到事情,龙娇娇清醒了不少,连忙问道:“钟玉光怎么样?”
“他的司机已经死了,据说,他也伤得很重,医生正在抢救,是否救得过来,还是未知数。”
“哈哈。”龙娇娇大笑起来。
“女儿,你怎么啦?”母亲看着女儿那种象发疯一样的狂笑,担心地问。
龙忠祥当然知道女儿为什么笑,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好一会儿,龙娇娇停止了笑声,出奇的平静地说:“爸爸,你帮我办出院,我要马上回家,回公司。”
龙忠祥看见女儿那种坚决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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